金玉荣信心十足地道:“之前你在我后面追了好一段路,难道看不出我非乱跑?”
许错吃了一惊,方才金玉荣被他追击,虽然左突右绕,但大方向却走得很准,莫非前方有杨家的人接应?许错流下了冷汗,心说还是赶紧走回头路,尽量去和林九野、罗羽邪他们回合为妙。不过这需要防范遭遇杨家兵,便不能带这姑娘一起了。许错一咬牙,抽出刀来,道:“姑娘家在何处,亲戚姓氏名谁,有没有要带的话,这便都说了吧,俺若能活着出去,一定给你带到。”
金玉荣愕然以对,她自然知道许错不会放过自己,但没想到他临下手时,还能问上这么几句,似乎还是个良知未泯之人。因道:“赴沙场出生入死,迟早有这么一天。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动手便是。”
许错倒也没打算取她性命,只是想吓她一吓,让她说出来历。
一见金玉荣没上当,许错也来不及再问,伸出手,箍住金玉荣雪白的脖子,拇指按住颈上最粗的一根血脉,稍一发力,金玉荣便觉头顶发沉,紧接着便昏了过去。
许错松开手,把金玉荣的鞋子和腰带都摘下来扔到远处,然后捡起自己的横刀和那口金刀,转身往来时的方向扑去。
一路上许错小心翼翼,不敢走得太快,免得与杨家兵忽然遭遇。不过走出一段,始终没遇到杨家兵,让他稍稍放下心来,如此便一直回到了他落水的那条小河畔,不远处就是他跌落的那道山涧。
此时天已微微放明,周遭没有人迹,不过河边倒着几具尸体。许错远远看去,认出是罗羽邪的部下。显然是罗羽邪留人在这里等他,却遭到杨家兵的袭击。许错便没敢走出树丛,免得周围还有杨家兵埋伏。
因事出匆忙,没能和林九野他们订好联络的手段,在这座山林间想要找到林九野他们,恐非易事。许错只好退到山林茂密处,一路往西走,边走边思索脱身的法子。
他估摸着晋军今夜攻打壶关关塞,想必也会一并攻打潞州城,双管齐下,才能撼动梁军在潞州的最后一点根基。若真是如此,他越接近壶关,处境便越凶险。但他打算返回长平关,又不得不走壶关背后的白径,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日上三竿时,许错已经走出七八里路,实在有些累了,便打算歇息一下。
但他刚停下来,耳后便传来脚步声。虽然他一停,那脚步声便也紧随着停了,但毕竟还有那么两声传入许错耳中。许错惊觉起来,拔腿便跑。
铮的一声从后发出,许错认得那是杨家弩的声音,紧接着左腿一痛,一根短矢由大腿后侧射入,穿透皮肉,箭尖从大腿正面透出。
“啊——”许错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一个杨家兵从后面奔跑过来,趁着许错没缓过气来,挥出一拳凿在他腰眼上。
许错疼得汗毛倒竖,紧接着那杨家兵从胡籙里掏出短矢,压住许错,将短矢扎了下去。
许错惨叫一声,左手便被短矢牢牢钉在了地上。
杨家兵手下不停,又把他的右手钉在了地上,然后冷笑了一下,拿起许错偷来的金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