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错一听这么有利的局势竟然是被杨家兵一步步逼出来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那么现下是谁在主持全局?”
沙傲鹏亦苦笑道:“没人。葛帅在潞州,王彦章在泽州,咱们处在中间,相互之间被晋军截断,根本没人来指挥全盘,大家都是各自为战。”
许错忧虑道:“没人指挥全盘,贺德伦和氏叔琮就敢拉开架势和杨家兵一搏?万一葛帅和王彦章来不及呼应,在长平关这一带,咱们便毫无胜算啊。”
沙傲鹏解释道:“许掾佐虑得是。不过在实施围困前,贺德伦和氏叔琮已经好几次作出试探。事情起于长平关,当时杨家兵兵临长平关下,按兵不动了三rì,葛帅和王彦章便各自在泽州潞州突进了三rì。贺德伦和氏叔琮便以为这是他们发的信号,于是撤出长平关后,又在寺庄寨守了一rì。果不其然,那天葛帅和王彦章又突进了一rì,事情便大白了,葛帅和王彦章的意图很明显,只要贺德伦和氏叔琮能稳得住,他们便能作出呼应。因而在昨rì,贺德伦和氏叔琮便正式对杨家兵实施包围,据悉,葛帅随后就继续往太原突进,引得晋将李嗣昭率部北追。同时王彦章对天井关发难,和晋将李存璋硬拼了一阵。因此来说,我军各部虽是各自为战,但决非一盘散沙。”
林九野忽然插话道:“能打成这个模样,也有我军斥候的功劳。沈候长回到葛帅那里,跟葛帅一起突入潞州,他带的那匹斥候,一rì间可以往返一百一十余里。”他原先也是葛从周的部下,和沈龚早就结识,之前又曾在省冤谷并肩,交情最好,自然要替沈龚吹嘘一下。
不过林九野的话确是实情,沙傲鹏便接着他的话道:“林队正说得不错,葛帅那边有沈候长的斥候,便不须多说了。王彦章的斥候稍逊一些,但也有一rì往返八十里的脚程。贺德伦和氏叔琮的斥候因地势所限,每rì只能在三十里的范围内打个来回,不过也足够了。各部间的斥候能够衔接上,可以尽快知道彼此的处境与动作,便弥补了缺少全盘统帅的不足。”
许错听罢,感慨万千。
表面上看,梁军确实没人调度全局,而是凭借斥候的查探,相互协调。但实际上,这个主帅是存在的,便是葛从周。
若没有葛从周孤军深入潞州,且在孤立无援的处境下,继续对准太原行军,牵制了李嗣昭,则贺德伦和氏叔琮恐怕早已一败涂地,自无力围困杨灿,连王彦章去攻天井关,也是白费力气,多此一举。
若非葛从周这般声威高卓的将领,谁能凭借三千骑兵牵制李嗣昭的数万晋军?谁能让败退中的贺德伦和氏叔琮稳住阵脚,与杨家兵放手一搏?
若非葛从周公私分明,先前便派沙傲鹏去给氏叔琮解围,氏叔琮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为全局着想,而贺德伦恐怕也早已困死在潞州城了。
这一战梁军能有转机,全是葛从周一手促成,毋庸置疑,在他的激励下,梁军的素养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念及于此,许错由衷赞叹道:“夫将才有九,仁将,义将,礼将,智将,信将,步将,骑将,猛将,大将。葛帅见贤若不及,从谏如顺流,宽而能刚,勇而多计,实为大将也。”
附两张作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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