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错连忙上前行礼,道:“下官参见傅使君。”
傅家人自是恨许错入骨,金元玉三兄弟个个目露杀机。
傅公和一见许错,也同样怒火中烧,只是迫于眼前的战事,这才忍而不发,沉着脸道:“这个时候,许掾佐只身前来德州,当真好胆sè。”
许错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傅公和话中带刺,自道:“下官身系军务,能否请傅使君坐下来详谈?”
傅金忍不住喝道:“还谈什么?与你这厮,我傅家无话可谈!”说着便要拔刀。
许错冷笑道:“许某这一刻死,梁军下一刻就会踏平德州。傅大郎,这儿没你说话的资格,请你退下!”
“好狗贼!”傅金怒而拔刀。
傅公和厉声喝道:“退下!”
傅金当即怔住,仍是其弟傅元知道轻重,赶紧拉着他和傅玉一起退到一旁。
但傅公和也没让许错进宅,仍站在门房前,堵住许错,道:“你有什么话,便在此说了吧。”
许错道:“下官前来,是请傅使君开放德州,使我梁军能够畅通无阻,北上征讨卢龙。讨卢龙乃是朝廷之命,傅使君就算与梁王政见不合,但总不能不理朝令不是?”
傅公和道:“征讨卢龙,乃是朝廷给梁王的令,却未曾让我德州配合。梁军要打哪里,自管去打就是,我德州却绝不会给梁军开放。”
许错问道:“就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傅公和断然道:“休要多费口舌,我德州境内,绝不容梁军染指。许掾佐,念你是为公务而来,我便也不留难你,请你速速离去,否则傅某保不了你周全。”言罢一挥手,喝道:“送客!”
家丁立刻涌了上来,虽然没动拳脚,但面sè也绝不友善,并肩簇拥之下,便把许错一步步逼出了宅门。
许错也不强求,出了傅宅,便在街对面的树荫下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宅门闭紧后,傅公和回了房里,金元玉三兄弟一起跟了进去,傅金怒不可遏地道:“阿父,何不取他狗头?”
傅公和闭目不语。
傅元叹息道:“阿父已经说了,他这一趟是为公务而来,若咱们伤了他,梁军便有了攻入德州的名目。”
傅金满不在乎地道:“哪还管得了这许多,姓许的欺我傅家太甚,岂能容他,先宰了他再说,大不了和梁军拼命!”
“住口!”傅公和见长子如此不懂时务,气得捶胸顿足,“住口!住口!”
傅元赶紧上前给父亲拍背,并对兄长道:“大哥,阿父有阿父的难处,别再说了!”
傅金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够停下,竟有朗声说道:“阿父,您老还顾忌什么?梁王怎也不会容下咱傅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现在就跟他拼了。就算血洒沙场,也能让我傅家忠名流芳百世,则此生无憾矣!”
“混人!”傅公和怒骂道:“我怎生了你这样的混人!”一口气没喘顺,当即便呕出血来。
傅元见兄长这般糊涂,竟气得老父呕血,便也怒了,喝道:“大哥,你想气死阿父不成?这一次梁军征讨卢龙,乃是奉有朝廷之令,若咱们现在与梁军拼命,便是对抗朝廷,何谈什么忠名?那是要背骂名的!阿父一生忠正清廉的功劳,便都要毁于一旦了!”
傅金见父亲呕血,倒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心里面却愤愤不平,丝毫没听进傅元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