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他出去!”傅公和在宅内喊道。
“滚!”傅金一扬胳膊,把许错推搡了出去,旋即便关上了宅门。
许错苦笑了一下,便没再去叫门。
不一会儿,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上前道:“下官德州长史蔡洪,见过许掾佐。”
许错还礼道:“见过蔡大人。”
蔡洪其人,当年曾是德州经学博士的学生,因此虽是州衙官僚,但却是主战一派。可他毕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书生意气便也消磨了,知道对抗梁王,将使德州生民陷于水生火热之中,心里觉得有些得不偿失,因而便在战与和之间摇摆不定。
犹豫了一下,蔡洪忽问道:“敢问许掾佐,若德州不从梁王,将会如何?”
许错直接了当地道:“三rì内梁军便会踏平德州,而且接下来为了支持对卢龙的战事,梁军必然在德州境内强行募兵募资,届时,德州这块在河北战乱中孤存的安乐之地,便要化为炼狱。”
蔡洪想了想,又问道:“若是德州求和呢?”
许错暗中一笑,道:“只要德州开放通路,保障我梁军能够畅通无阻,征讨卢龙,则德州必不会卷入战乱。到时候若德州死了百姓,我许错可以抵命。”
蔡洪点了点头道:“有许掾佐这句话,蔡某便可以放心了。”言罢便又进了傅家,回去之后,自然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了主和一派之中。
说起来,蔡洪坐的乃是德州第二把交椅,方才他不表明立场,使得主战与主和派吵得混乱,此刻他靠向了主和一派,形势便明朗起来,气得德州经学博士指着他鼻子大骂:“贼子!我竟教出你这样的贼子,愧对圣贤啊!”
蔡洪倒是个尊师重道之人,不敢跟师长顶嘴,便忍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去劝傅公和。
傅公和其实根本听不进劝,若要归顺梁王,一年之前德州合议时,他就已经归顺了,他既不愿与梁王同流合污,哪是谁劝也没用的。
傅公和始终不肯表态,使得德州的主战与主和两派又吵了起来,这一吵,天便亮了。
一信差迎着朝阳,驰入城中,直奔德州衙门,衙门的官僚都在傅家,他便又赶到傅家,满头大汗地宣告了一条军情:梁军于昨rì傍晚踏入德州境内。
梁军终于来了,德州立刻大乱,傅公和忙问道:“战况如何?”
那信差道:“梁军来的兵力约在两千上下,却未攻城掠地,而是一路朝着德州城开来,路上倒是抓了不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