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错点头道:“若皇上有了不测,太子的位子便稳了,南司当然要对阉党臣服。”
这时,周式忽然说道:“这……若皇上真有了不测,咱们也就谈不上救驾了,还是速速撤出长安为好。”周式胆小,从一开始就不原意冒险救驾,只是不敢公然说出来罢了。但现在,皇上恐有不测,他们留下来也毫无用处,他便要怂恿大家一起逃。
张希崇斥道:“现在还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安是危,我等岂能立刻就走?”
周式倒是不敢和张希崇顶撞,便自己嘀咕道:“迟恐不及,迟恐不及啦。再等下去,我们都逃不掉的……”
张希崇瞪了他一眼,没多说,转头问许错:“许大人,能否再去见一见南司的人,无论如何劝他们不要对阉党低头!”
许错看了看张希崇,心想:“现在皇上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按道理,他应该第一个撤走。可他却还能够站稳立场,果然是个大忠大义之人。”因感慨道:“若南司的人都能像张大人这样,哪还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南司不可信,劝也无益。”
张希崇倒也知道这一点,便苦叹道:“总要试一试吧?”
高行周道:“是啊,许大人,若不能劝得南司,咱们就功亏一篑了。”
许错深吸了一口气,打起jīng神,道:“想要劝服南司,必须证明皇上仍然安好,否则是劝不动的。我看,咱们还是要想法子进宫面圣。”
众人皆惊。
许错断然道:“除面圣之外的法子,全都是治标不治本。只有面圣,才是一劳永逸的良策。只要能面见圣上,请得圣旨,则南司便不敢乱来,潜入长安的各路人马也都会齐心协力,如此一来,何愁阉党不亡?”
孙德昭道:“许大人,皇上在少阳院,有阉党的人森严戒备,神策军也在左近,想要面圣,难过登天啊。”
许错道:“孙将军,虽然面圣不易,但只要你肯帮忙,咱们总还有机会一试。若你不肯帮忙,这件事便做不成了,我们也只得乖乖撤出长安。孙将军,你给一句准话吧。”
孙德昭想了又想,最终点头道:“我可以帮忙。”
许错欣然道:“那就好,事不宜迟,今晚我就随孙将军去神策军营。”
杨灿忽然道:“我随你同去。”
许错身上伤势未愈,的确需要助手,在场的人中杨灿武艺最好,有他帮忙,也好有个照应。因笑道:“那就有劳君信兄了。”
众人又商量了一下,待许错和杨灿准备妥当,便跟着孙德昭离开东市,直奔大明宫的方向。
路上,杨灿忽然低声问道:“许大人,若是见不到皇上,又当如何?”
许错叹道:“尽力而为吧。”
杨灿追问道:“若是见到了皇上,皇上却已遭遇不测,又当如何?”
许错心中一动:“莫非他看出了我的打算?”因道:“君信兄又什么好法子?”
杨灿淡淡地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