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百岁心想,干脆还是把话挑明了,你要我出血,也得给我一点好处不是?便笑道:“军屯和垦荒,料想一两年内难以见到规模。依敝人之见,今年行伍的用度,还是应以购粮借粮为主。其中所需款项,敝人可以想办法。”
许错笑道:“多谢凌老板帮忙。”他当然知道也不能亏待凌百岁,便又道:“还有一事,要和凌老板商量一下。”
凌百岁道:“都督尽管吩咐。”
许错道:“此事就是酒曲经营。凌老板应该知道,酒曲一向是行伍专利,其余人等不得擅自经营。可是德州的酒曲制造,以前并不如何发达。这么大的利益所在,弃之不用,实在可惜。许某正要扩大德州酒曲经营,这件事,我想交给凌老板来办。”
凌百岁喜出望外,自从当今天子登基,酒曲经营一直是行伍专利,乃是行伍用度的主要来源之一,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若是自己能够插手其中,那可必然是财源滚滚。许错把这么大的利益让给他做,他当然不能不知老歹,便暂时放下给女儿提亲的事,道:“都督如此器重,敝人无以为报,今年德州行伍的用度,全交给敝人就是,担保不会缺少一粒粮。”
又详细商谈了一下,许错便打发凌百岁赶紧带着女儿离开。
月梅把凌乐茵送到门口,也不知二人谈了些什么,只一个时辰不到的光景,便如同相识多年的姐妹一般,令许错越发不安。
送走了凌家父女,许错携月梅回到房中,月梅立刻耷拉下脸来,先让蕙儿出去,然后冷笑着对许错说道:“凌百岁今天带着女儿来干什么?”
许错干笑道:“这个,自然是播种的事情。”
月梅冷哼道:“你老老实实坦白实情,我不会为难你的。但若你还要掩饰,那我可要让你好看。”
许错哪里敢说实情,于是东拉西扯,咬死凌百岁是来商量chūn耕播种的事情,绝对没有别的事。
月梅神sè渐渐缓和下来,挪动身子坐近了一些,拉着丈夫的手,温言道:“其实呢,我这些rì子也在思量,应该给你纳个妾了。”
“!”
许错还以为蒙混过去了,没想到月梅还没放过他,苦笑道:“有你足矣,纳妾做甚?”
月梅轻声细语地道:“现在你发达了,纳妾本就是免不了的事情。你不必顾及我,我说的是真心话。本来呢,我看蕙儿就不错,既清秀又乖巧,只是年纪太小,而且身世不好。今rì凌百岁把女儿带来,我一眼便相中了,这凌乐茵倒是内秀懂事的,模样也过得去眼,况且你以后还要拉拢凌百岁,把他女儿纳了做妾,对你可有说不尽的好处。”
听她越说越真,许错却越发忐忑起来,心想她不是笑里藏刀吧?便正sè道:“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面办事,委屈了你,以后定然尽力补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则此生无憾。”
月梅听他说得真挚,心中欢喜,螓首斜倚在他肩头,喃喃说道:“其实我又何尝愿意让家里添个女人,可是……你我成亲这么多年,始终不能得子,阿父阿母都着急得很。前些天,门房的王伯领着小孙儿来,阿父阿母见了,喜欢得不得了。我心上老大不是滋味,这才起了给你纳妾之念。子恒,你家三代单传,续嗣添后的事情十分要紧呢。”
许错这才恍然,笑道:“以前咱们离多聚少,没能得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后咱们可以时常相聚,料想这事很快就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