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化!”王权将卢导叫住,大步上前道:“你这是何苦?许子恒是铁了心要和大王为敌,你还讨这个游说的差事做甚?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卢导怒道:“子恒哪里和大王为敌了?大王忽然领兵压境,若你是子恒,你会坐以待毙吗?”
王权急道:“就算子恒不想与大王为敌,可他之前杀拓跋远、夺德州、入京平乱、重伤寇彦卿和氏叔琮、扣押安阳郡主和朱汉宾,屡次触怒大王,大王又怎会轻易放过他?熙化,听我一劝,赶紧回去,请大王收回你的游说差事,顶多受些惩戒而已。若你真的渡河,无论能否说服子恒,大王都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子恒。攻入德州,已是势在必行!”
卢导勃然大怒,道:“放尔狗屁!今年根本没有攻德州的计划,若不是大梁出了事,你暗中挑唆,大王怎会领兵进逼德州?王秀山,你不配为人友,更不配为人臣,我与你无话可说,闪开,我要渡河去了。”
“熙化!”王权急得面红耳赤,但却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卢导。
目送卢导上了船,向北岸行去,王权心痛不已,暗忖:为何你们都如此糊涂?
“报!梁军一小船正在渡河!”
听到兵卒传报,许错吩咐道:“给飞行军传信,继续向上游行军十里,伺机渡河。”言罢便走出军帐。
来到河堤上,远远瞧见渡河而来的乃是卢导,许错心中稍定。
“熙化兄。”待到卢导下船,许错大步上前抱拳。
“来不及客套,赶紧进帐,我有要事说与你。”卢导焦急说道。
来到帐中,卢导迫不及待地卢导坦言道:“我是来接安阳郡主和朱汉宾的。”
许错就知道梁王不会一声不吭让他扣押这两个人,只是没想到会派卢导来要人,因道:“熙化兄当面,我便不妨直说。这两个人对我而言着实要紧,现在梁军压境,若不扣住他们,我便没有和梁王周旋的资本了。”
卢导道:“梁王正是为此才会发兵,若你能放出安阳郡主和朱汉宾,则梁王必然退兵。”
许错苦笑道:“熙化兄,没想到你都不跟我说实话了。”
卢导脸上一红。
许错道:“我来问你,梁王亲征,领数万兵马前来,就算我放了安阳郡主和朱汉宾,他会放过我么?”
卢导轻叹一声,道:“你的处境,我也明白。只是……王妃病危了。”
许错骇然。
卢导心情沉重地道:“去年安阳郡主逃婚,后来躲到洛阳去,还言称要当道姑,随后又去了阉党横行的长安,王妃牵肠挂肚,便就一病不起,看来是时rì无多了。如今王妃只想再见女儿一面,子恒,王妃这些年对你关照有加,你不会让她抱憾而去吧?”
许错默然不语。
这些年真正能让梁王屡屡放弃作乱机会的人,其实不是敬翔,更不是许错他们这些臣属,归根结蒂仅仅是王妃张惠而已。张惠以柔婉之德,制梁王豺虎之心,何其贤乎?若是张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料到梁王今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王妃的病,一点转机都没有了?”许错惴惴不安地问道。
卢导摇头道:“王妃身子一向不佳,眼前这一关,十有仈jiǔ是闯不过去的。不然我也不会前来找你要人。只要你放出安阳郡主和朱汉宾,这次的事就化解一多半了。至于你之前触怒大王的举动,我会替你说项。说句不好听的,你虽在德州扎根,但还不至于惊动大王亲征。这次大王前来,完全是受人怂恿而已,这一面,我有把握处置平整。”
(过两天要出远门,最近比较忙,不能及时回复大家的书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