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偓骇然。李晔召梁王入京,竟是为了促成梁军与凤翔军一战,再加上梁军正在与晋军进行的战事,这次战乱的规模必将空前,大江之北恐怕没有一寸土地能够躲过战火。天子之意,竟是要让强镇诸侯自相残杀,待其俱伤之时,大唐天子之威才能重新展露出来。
“为了扼制宦官之势,就召梁王率军入京?”
消息传到德州,窦昂等人感觉难以置信。
柴锦沧道:“难道天子只是以宦官为饵,意在让梁王背上乱国的骂名,且让他在和晋军作战的同时,再去和凤翔军开战?”
窦昂阵阵心悸,点头道:“无论圣意是否如此,事情一定会如此发展。”
赵敬接口道:“这几个月,梁王的确从河东调回了一些兵马。他早有西进之意,这一次天子开口,他无论如何不能错过,就算知道自己将陷入两线作战的泥潭,但也定然会强行闯关。”
窦昂幽幽地道:“天子以命与诸侯周旋,唐室之威再现啊。”
后宅。
许错正在书房练字。
练字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月梅却知道,自己这个夫君是很少练字的,今rì忽然拿笔描红,可见他在家陪了自己这么多个月,已经憋闷坏了。
月梅很愤怒,心想好啊好啊,躲到书房练字,莫非是说练字都比陪我说话有趣?
“娘子,你脸sè怎么难看起来了?是不是胎气动了?”蕙儿体贴地询问道。
“没有。”月梅没好气地说道,她看了看乖巧谦卑的蕙儿,忽然心中一动。
这些rì子,她肚子一圈圈大起来,已经不能和许错同床了,夫妻间少了房事,且许错还要遵守承诺留在家里,那厮一定是心痒痒了,或许练字,也是为了压一压火气,调和一下心境。
可是许错正值壮年,压又怎能压得住?就算他不出去花天酒地,但家里的丫环也不少,保不住哪天他心血来cháo,就拉一个丫环偷腥。这种事,月梅想管也管不了的,心里寻思了一阵,干脆,与其让他背着自己去偷,不如自己与他方便,帮他去偷。
“蕙儿。”月梅拉着蕙儿的一对小手,上下端详了一下,觉得此女倒是有着几分颜sè,而且最是听自己的话,是个不错的人选。
蕙儿被月梅瞧得心里发毛,期期艾艾地道:“娘子有什么事呀?”
月梅微笑道:“你怕不怕郎君?”
蕙儿一怔,得体地道:“郎君一向善待下人,绝不是令人恐惧的主人。”
月梅点点头,道:“那就好,我呀,这些rì子身子越发臃肿,人也懒了,清早总是起不来,以后照料郎君穿衣的事情,蕙儿你就替我去做吧。”
蕙儿吓了一跳,跪倒下去,道:“娘子,蕙儿一直乖乖的,绝对没有别的心思,求您别这样吓唬蕙儿。”
月梅心想:“你倒是聪明。”因温言道:“让你去服侍郎君穿衣的意思,你明白就好,你不必怕,正因你是家里最体贴的丫环,我才把这差事交了给你。”一手牵着蕙儿的手,一手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微笑道:“也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蕙儿,这个忙,你不愿帮么?”
蕙儿的脸一直红到脖根,垂着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梅柔声道:“蕙儿,从今儿起,你我不必主仆相称了,你唤你一声妹妹,你叫我一声姐姐,你可愿意?”
蕙儿道:“娘子这样待奴,奴什么事都愿去做,不管怎么说,奴心里记得,自己一生一世都是娘子的丫环。”
月梅更加满意,笑得非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