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黑衣人放下武士刀,脱下淋湿的夜行服,理了理秀丽的长发。刚才刀法残忍可怕的刺客正是个唇红齿白的美丽姑娘。
“犬养大人。”
“雨希你回来啦。”男人坐在阴影中回答道。
“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已经死绝了。”
“有劳你了雨希,你去好好休息吧。”男人像嚼着舌头说道,虽然他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说。
“犬养大人,你没事吧。”
昏暗中,雨希上前一步看到犬养的另半边脸被打得跟猪头一样。
“谁打的?”
“哎没事没事,我自己摔的。”
“说”
“有个有个叫石头的家伙今天来这赢走了许多银子,我一时鬼迷心窍,就跟踪了上去。”
“所以,你被他揍了?”
“对”
张清的人长得极为消瘦,看似一副病态。当他撑着刀的时候,像两根一长一短得竹竿。不同于其他有着刚强体魄的海盗们,张清是个病痨子,长年的肺病咳得他说话也是阴里鬼气。拉长的马脸,高颊骨加上脸上的刺字,不论像什么都不像人。
可是绝不要有过多的想法联系。张清的这一切与他拿起刀之后就毫无关系。而有关于他的刀法的传闻,只听闻人说他是左撇子,刀法极快,瞬息万变。哪怕是他背对着对手也一样。
没有任何语言,我提剑一跃而上。张清并没有躲,而是直接竖刀像上香一样迎上来。刀剑相碰刹那我才发现,张清的力量和他的体魄完全成反比。消瘦的体格却有着像竹子一样坚韧的力量,第一回合的交锋就彻底压制住了我。
我不得不勉强一推,不想张清立刻就跟进反手提刀,一记流畅的追击补刀。我低头一闪,但是仍然感到脸上已有湿漉漉的液体在风中慢慢变干。张清的这一大力反手补刀让我难以招架,我跌跌撞撞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再次拿稳手里剑寻求反击,张清又逼上身子抬起右肘,用胸口一推拳头,一记贯穿通背肘击在我的锁骨,打得我双手发麻。
方虞曾经教过,既然已处于劣势,翻盘的把握更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内。那索性就得有放手破军一击的觉悟!我好不容易滚地从张清的刀下躲过一回,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鲜血已染到了眉骨。我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变成了血色。周围风的气息开始变得安静,比风的流动更慢的,是我的气吸。
越是大幅度的闪躲,只能说明心中越是没有办法的慌张。
现在的局面是我在进攻端不能对张清有强力的威胁和压制。
我慢慢看着张清的刀弧掠过我头顶。渐渐地发现,张清的刀法不仅快,还很飘逸。但进攻中并不置人于死地,似乎保留了一些万一被人反击后的防守招式。这样攻守兼具的手法,必定容易有破绽。现在我看到他的反身拔刀扫之后,由于幅度过大,收招前已有露隙。我顿时收脚向前朝着张清贴上去。
“只有放手一搏才能得到机会。哪怕对手的刀正横着等着你,也得冲上去试试。因为刀在他手中,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拿稳了;更有可能的,你的身体并不一定比他的刀不硬!”说完,方虞便按着四哥的脑袋往石头上一撞。四哥嘿的一声,便晕过去了。
“破军前斩!我压上身体的搏命一击。”
张清侧着脸,急促之中回头瞥见。他眉头顿聚,心中一颤。
刀锋上带着熊熊烈火,如同陨石坠落般的力量压上这一斩。
但这并没有给张清致命一击。
破军斩赌上了性命破釜之力的一击。多年海上战斗的危险意识和本能让张清在瞬间反手将刀锋一反,架到臂后。但挡住了刀锋,挡不了千钧之力。我的剑硬压着张清的刀,一阵火花后,两刀交锋而过。
这一击把全场的人都震住了,刚才得意的海盗们都愕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