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主屋里就只剩下了五个人。
南星和北月,夫人及两女。
张晓舒从一开始就像个透明的一样,到了现在,她还是一言不发,木头桩子一般立在那里。
北月将手指上的发丝拉紧,“二姐,我同你是一个父亲,何必闹成这样呢?”
张晓兰脸色开始发黑,翻起白眼,眼看就要昏厥。
南星丢了一个红色愈合过去,让她保持清醒。
这一招非常狠,若是晕过去还好些,北月毕竟不会真的杀了她。但是南星这样让她保持清醒却是一种煎熬。
她能感受到自己窒息的恐惧,却不能晕,时刻在这憋喘和恐惧中挣扎。
张夫人泪眼婆娑,跌坐在地上,“国师大人,你到底是何意啊?”
南星仍然不发一言。
北月略松手指,留下一丝空隙给张晓兰,凑到她耳边让她听的更清楚,“二姐,我正愁在这太傅府里无人立威,今日要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说罢,猛的抓了一把张晓兰的头发,指着夫人说道:“好好看看眼前这人,你的母亲,是她亲自下令将你废去双手,送到老宅的!”
张夫人尖叫,“我何时说过,我没说过!张晓灵你这贱人,你若敢动我兰儿,我定不饶你!”
她因为双脚被定住,不能移动,只扑出了双手来抓北月,堪堪够到北月脚边。
北月咧嘴,“是夫人亲口说的。不好好跟着太傅大人学习礼仪廉法,反而将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带了过来。既然你这般不知羞耻,我便废你这双手,你以后去张家老家守祖宅吧。我可有一字说错,母亲大人?”
原本是要羞辱张晓灵私生女的身份,再趁机毁了她双臂,让她成为一个废人,撵去老宅。再找个乡下莽夫嫁了,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来日若是心情不好,去老宅看看她,定是让人愉悦的。
后宅妇人的手段,阴私狠毒,将人践踏到了泥里。
可惜了,齐北月最是记仇,而且睚眦必报。当年偷袭她的魔族,被她抓住后,扒皮暴晒,才解心头之恨。
北月语气极尽温柔,说的话却极尽狠毒。并不是她狠毒,她只是将张夫人的手段用到了张晓兰身上而已。
“母亲大人,再好好看看这张脸吧,日后怕就看不到了!”话音一落,北月松开手里的头发。
张晓兰的头低垂在一边,仿佛已经晕过去了。
夫人趴在地上,指甲扣着青砖地面,想靠近看看张晓兰,“兰儿!兰儿!”
门口有个婆子拎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不敢进门。
“鹿鸣,你过来。”北月说道。
南星抬眼,恰看到一滴汗从北月鬓角流出,心里一抽。
她定然是疼的,地狱火灼烧之痛深入骨髓。自己的愈合见效甚微。
但她还在扛着,只是为了给自己和鹿鸣出一口气。
这般赤诚肝胆,叫她想起一人——镇国将军齐慎。
就见鹿鸣顶着一头乱发,捂着胳膊,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看到屋内这情形,鹿鸣大约明白过来。只松了口气,将噙在眼里的泪忍了回去。
“小姐……”
“记得那晚我跟你说的话吗?”北月脸色阴沉,训道。
鹿鸣眨了眨眼,“哪晚,哪句话?”
“我叫你将粉菊打你的那一巴掌还回去。”北月说道。
鹿鸣想起来了,点头道:“记得。”
“当时你不还,我替你还。今日我再教导你一遍,你给我记在心里!”
“是。”
“谁打你,你便打回去。她打你一巴掌,你便还她两巴掌,来日她定不敢再来招惹你的!记住了?”
鹿鸣咬牙,“记住了!”
“现在,谁打了你,你便去打回来。巴掌数目不对,你就不要回来,我不稀罕你这般软弱的奴才!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拿什么来保护我?只靠给别人磕头求饶吗?我说的,你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