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粗布的大汉,他脸上留着络腮的胡子,膀大腰圆,那一脸的横肉,一副十足的坏人模样。
这人此时手中正打着一根和成年男子一手臂一般粗的木棍,抵在那坐在一地狼藉中的摊主肩膀上。
这男子字里行间倒像在跟那摊主打着商量,但看这架势,说是威逼想来也不为过了。
“我,我刚过完年不就交过了吗?”那被威胁的中年摊主都快被这人给吓哭了,他的小摊如今都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这摊主就差心疼的吐血了。
“哦,你说那个啊!”那小混混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只是这一个微笑却未让他看起来亲切半分,反倒是这五官都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可怖。
“那不是过年,你给小弟的压岁钱吗,我可不记得那是摊位费啊!”
这小混混一句话,不仅是摊主傻了眼,就连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非九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压岁钱,还真亏他能说得出口,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张脸,还真以为自己长了一张年幼的脸啊!
“大哥,你······”那摊主哭丧着一张脸,对于小混混这话,他却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对方可是这方圆十里人人都惧怕的,这小混混可不单纯只是个小混混,他还是这城中赫赫有名的一个打手。
别说是他一个年过半百,软弱无力的人了,就连那寻常的年轻男子都不是这小混混的对手。
“刘大哥,小弟我劝你赶紧把钱给补齐了,要不然,你以后可就别想在这街上摆摊了,否则,我见一次,砸一次。”那小混混把手中的长棍在那摊主的肩膀上狠狠的往下压了一下,就听一声清脆骨裂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了那摊主哀嚎声。
非九躲在人群中,她听到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当即脸上露出一抹惊讶,这人是有多大的力气啊,居然能这么轻易就把骨头给压裂了。
果然,这么大的体型不是白长的啊!
那小混混把威胁的话说完,就要带着身后那一众小弟离开,这周围围观的百姓急忙是给他们让出一条路,谁也不愿意招惹上这么一群人。
只是,这原本挡在非九面前的百姓一躲开,瞬间那还未反应过来的非九,就这么醒目扎眼的暴露在那一群小混混的目光之中。
抬头,突然这眼前没了人影,非九下意识的看向前方,正巧,这目光就对上了那迎面朝她走来的小混混身上。
那群小混混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找死,敢挡在他们面前,正欲握紧手中的武器,想动手时,这定睛一看,竟是一位长相出众,娇俏绝美的小姑娘。
瞧着长相,他们活了几十年,都还未见过如此出众的。
特别是那一脸横肉的高大男子,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非九,眼中的视线逐渐火热起来。
“姑娘,姑娘,赶紧让开。”
旁边的百姓中似乎是有不忍心看到非九这样一个小姑娘招惹上这群小混混的,所以小声的朝非九喊道。
非九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面对着这一群男子如狼似虎的目光,非九非但不怕,反而那眼中似乎还露出笑意。
对,没错,是笑意。
那粉嫩的唇扬起,更显的那张小脸明媚动人,那小混混直接看呆了,他大步上前,直接走到非九面前。
“小姑娘,哥哥带你去吃饭啊!”那一脸横肉的小混混脸上挂着笑,这离得近了,非九不禁觉得他这长相十分的恶心,就连他说话时,口中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异味。
非九觉得,自己瞬间被恶心到了。
别过脸,非九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眼前这张像是被人狠狠践踏了几千次的脸。
而她这扭头的动作,也不知这小混混是怎么理解的,竟会以为非九这是害羞的模样。
“小姑娘别害羞嘛,走,哥哥带你去吃这条街上最好吃的酒楼。”那小混混说着,竟还妄想伸手去碰非九的小手。
看着那逐渐靠近自己的一双干燥的都有些裂纹的脏手,非九觉得,她要是被碰到了,这双手,不要也罢。
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转头,谁也不愿看这么娇俏的一个小姑娘,被这无耻的小混混欺负。
可就在众人以为非九会被吓哭,或者是哪小混混连拉带拽的带走,可意外的,这悲惨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反正紧接着想起的,竟是那小混混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众人急忙回头,别说这些百姓惊讶了,就连非九自己都是惊讶的。
没错,不是她出的手。
非九本来正打算出手将那一双脏手废掉,但还没的出手,就见眼前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耳边便响起了那小混混的惨叫。
定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他背对着非九,所以非九看不清他的长相,但看这人一身墨蓝色的长袍下,身形修长而又精炼。
不过,比之这精炼的身材,似乎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人一头雪白的银发。
非九皱了皱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长着一头银发。
那一头雪白的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衬托着眼前这人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那一头银发半披洒下来,随着轻风吹拂,竟美的不可方物。
“段四,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为非作歹,你就忘了吗?”这一头银发的男子冷声喝道,他的声音明明听起来十分的悦耳,但这动怒呵责人时,又带着一丝阴冷。
那名叫段四的小混混捂着自己几乎被折断的右手,那一脸的横肉更是因为疼痛而都挤在一起。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段四想干什么,轮得到你指指点点?”段四此时正疼的难忍,所以对于这银发男子的话更是火冒三丈。
那银发男子待段四将这一句话说完,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的,又是一拳打在段四的脸上,看着段四如此狼狈的摔倒在地,四周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喝了声彩。
“你说,我有资格指点你吗?”那银发男子对段四此时的狼狈视若无睹,他只冷冷的对段四说道。
这一连被人打了两次,段四饶是心中气闷难平,可这手上,脸上都疼的难忍,他也是无心还手,只能是继续躺在地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