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凝霜任性妄为,说到做到,让李皓贤很快就见到了两位熟悉的面孔。见到此两人,李皓贤惊愕地问:“红芍,蓝葵,你们不在郡主身边侍侯着,跑来辽国干什么?”
红芍道:“我们是奉郡主之命来的,想请问公子,这个喜帖是怎么一回事?”
李皓贤还云里梦里,接过帖子一看,竟是自己和平夏公主成亲的喜帖,不禁大惊失色,上京和汴京相隔千山万水,这消息本不应该如此快就传过去,眼下自己与耶律凝霜的婚事不过刚定下来数日,远在汴京的景阳郡主就知道消息,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放此消息出去,而这个人估计就是平夏公主本人。她的用心很明白,就是要彻底斩断李皓贤和赵曦颜的感情。
面对红芍等人的质问,李皓贤只得如实相告:“实不相瞒,那辽国公主确实对我有情,不过我心仍然在曦颜身上,那公主见此,就拿千绝草解药相威胁,我为了尽快拿到解药,只得答应她的要求!只是我打算在成婚之后将解药骗得,就立即逃离辽国,回宋救人!”
红芍又惊又喜,道:“真的吗?那我家郡主有救了!”
“曦颜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蓝葵叹口气说:“郡主虽然余毒未清,但原本已好了很多,可是自从听到公子要在辽国成亲,病情又恶化了!”
李皓贤担忧道:“这明显是有人有意为之,要不辽都与宋京相距如此远,消息又怎会如此快传至你们那!曦颜现在带病在身,不能受这样的刺激了,我想写封信向她解释一切,你们替我尽快送回去!”
红芍道:“好,那么请公子快快修书一封,让我等火速带回汴京!”
李皓贤当即下笔,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并在信中安慰景阳郡主,允诺得到解药之后速速赶回。写好之后,递给两人。
红芍没有接信,而是让给了蓝葵,并叮嘱道:“蓝葵,你马上骑上那黑色快马,速将信送回大宋,记住,途中不要惹事!”
蓝葵应道:“知道了,红芍姐,我分得清事情的轻重!”
李皓贤听得她俩的谈话,疑惑道:“红芍,你不与蓝葵一同回宋吗?”
红芍解释道:“郡主也已猜到公子这次异国成婚,或许有苦衷,她吩咐我们来辽问清公子,若确实是误会,就让我俩留在此地协助公子!如今蓝葵要先回去送信,那么就让我留下来在公子身边尽微薄之力吧!”
虽然红芍嘴上说得好听,不过李皓贤心里也明白,景阳郡主让红芍留下,一来确实是给他增添一个帮手,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红芍留下来察看自己的表现。李皓贤与景阳郡主分别已经有数月,这段时间中她又听到不少流言,难免会有些心疑。虽然贵为郡主,李皓贤也知自己的爱妻还是有些小女人的脾气,所以这样的安排也不足为怪。说到底,也不能怪她多心,只怨上天让他们的感情经历太多波折。
要向李皓贤质问的,还不止景阳郡主这一边,与平夏公主成婚是大事,虽然辽帝和耶律仁先都希望这婚事办得低调,但是小道消息还是很快传了出去,传到了没移兰馨耳朵里。
即使没有上次的一夜温存,没移兰馨也早已对李皓贤死心塌地,如今听说他要与平夏公主成婚,其心情可想而知。
“贤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仅不想皇帝舅舅提我们的婚事,还要娶平夏皇姐?”虽然极度失望,但是没移兰馨的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一丝期待,期待从李皓贤嘴里听到合理的解释。
李皓贤不想伤她的心,如实答道:“兰馨,我是迫不得以,郡主姐姐现在余毒未清,只有得到凝霜公主颈上的发光项链才有得救,可是你凝霜公主开出条件,若想得到项链,就必须娶她!”
没移兰馨激动道:“贤哥哥,你怎么能与她成婚,你不要郡主姐姐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兰馨,你别着急,我不过是假意与她成婚,等项链到手,我便要回宋去了!”
“你万一把持不住怎么办?”
“怎么会,我有你和曦颜,难道还不满足吗?”说这话时,李皓贤叹了口气,没移兰馨已是跟定自己了,他也下了决心爱护她一辈子,只是景阳郡主能否接受她还是个未知之数,这两个女人,就让他头疼不已,难道还能容得下其他么。
没移兰馨偎依在他怀中,道:“贤哥哥,你若回宋,一定要带上我!可不许把我丢在这里!”
…………
没移兰馨相信了李皓贤的解释,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担心李皓贤与耶律凝霜最终会假戏真做。思前想后,天真的她自作主张,决定上门拜访,希望将实情相告,希望打消耶律凝霜嫁给李皓贤的念头。
“元夏皇妹,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府上,真是稀客啊!”耶律凝霜不冷不热道。
没移兰馨直言快语:“我想求皇姐放过我的贤哥哥!”
耶律凝霜听了十分不悦,黑着脸道:“什么叫放过?何为你的贤哥哥?”
没移兰馨依旧毫不掩饰:“贤哥哥现在很想得到发光项链,但是皇姐却要他答应娶你才行,贤哥哥很苦恼!我来这,一是希望皇姐能让出项链,二来我也请你放过贤哥哥!”
“项链是我心头所爱,怎能随便让出!至于那男人,是他自愿的,何来放过之说?”
“你不可以与贤哥哥成亲,因为他是我的男人!”
耶律凝霜想不到这样不要‘脸’的话竟然从一国公主的口中说出,大为吃惊:“你说什么,皇妹,这些事情你可不能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而且我们早在西夏就已经成亲了!”
“你,这些事情你们竟然不跟我说!”耶律凝霜听完已经气得颤抖。
“我本来一直想告诉皇帝舅舅,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耶律凝霜强忍着愤怒,但脸色还是十分难看,道:“这李皓贤嘴上说多么地爱赵曦颜,原来也不过是装装!也罢,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见到漂亮的女子就任不住要占为己有!他婚前如何风liu我管不着,不过婚后,他休想再碰别的女人!”
没移兰馨道:“皇姐,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贤哥哥是我的丈夫,他不能再娶其他女子为妻了,你还是向皇帝舅舅说明白,让她取消这门婚事吧!”
“胡说,皇妹,你不过是他的野女人,不知羞耻也就罢了,现在还敢公然与我叫板吗?我和李皓贤的婚事是板上定钉的事情,哪会因为你这个贱人就取消!”
耶律凝霜听到自己的未婚夫与其他女人有染,当然震怒,但是,她还是坚持与李皓贤完婚,因为此时她已没有退路,为了与李皓贤成双成对,她与天争,与地争,在婚礼上公然杀死自己的新夫,与自己的父皇几乎翻脸,对李皓贤威逼利诱,才好不容易促成婚事。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她几乎已经丢尽了一国公主的脸面,虽然她的如此牺牲甚至不能得到些什么,得不到李皓贤真正的爱,得不到幸福美满的婚姻,但是她也无法退后,因为此时退缩得到的只是更多的冷眼和嘲笑。即便她现在只是一厢情愿的做梦,她也要将这个美梦做下去。而那些妄图叫醒她,告诉她现在只是在做梦,要她重新面对残酷的现实的人,便是她最痛恨的人,很不幸,没移兰馨就是这样的人。如今她已恨没移兰馨入骨,可是没移兰馨过于单纯,并没有体会到妒火烧心的耶律凝霜会对自己不利,还奢望能够凭自己的哀求而让耶律凝霜打消与李皓贤成婚的念头。
“皇姐,我求你了!别与贤哥哥成婚好么?”没移兰馨继续哀求。
“元夏皇妹,既然你对我的婚事如此关心,那么就留在我府里直到我大婚之后吧!”
耶律凝霜对她已经十分厌恶,巴不得把她轰走,但又怕她会到处乱说她与李皓贤的丑事,这些话若传到辽兴宗的耳朵里,那可麻烦了,所以耶律凝霜下了歹心,打算将没移兰馨软禁起来,直到大婚之后。
“来人……”
几名侍女听了召唤来到厅前,凝霜公主命令道:“你们务必将元夏皇妹给我留下来,在我成婚之前,可别让客人走了!”说罢打了个手势。
侍女们会意,十分粗暴地上前制住没移兰馨,将她扣押。没移兰馨的侍女见主人被强行带了下去,十分恐慌,却没有半点办法,此侍女非彼侍女,平夏公主的手下个个是兵,而没移兰馨的侍女手无缚鸡之力。所幸凝霜公主并没有将她们也一起扣下来,看着她们惊惶的模样,耶律凝霜冷冷道:“你们不用紧张!我只是向留元夏皇妹在府中小叙几日,在我这她是贵客,我不会怠慢她的!你们放心回去吧,数日之后,你们的主子自然会回府的!不过我得警告你们,这只是小事一桩,你们可别弄得尽人皆知,否则对你们主子可没什么好处!”
…………
“公主,我听说你把元夏公主扣起来了!不知道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她年轻不懂事,还望你看在皇室姐妹的分上,绕了她这次吧!”
耶律凝霜皮笑肉不笑道:“我的未来驸马,看你紧张的!元夏皇妹可是大辽公主,谁敢扣留她!皇妹是我的闺中之友,我俩亲近,所以才留她在府上住两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皓贤无奈,问:“那不知公主打算留她在府几日,我说到底现在还是她的侍卫,主子在外留宿我也必须心里有底!”
“皇妹说要留下替我布置新房,所以我想她大概要等我们完婚之后才会回府!”
李皓贤明知她意在将人扣下做人质,但是她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也奈何她不得。好在她说得也有道理,没移兰馨是辽帝封的公主,耶律凝霜再大胆,也不会加害于她,只是要委屈她在平夏公主府住上数日了。凝霜此举,无非是让李皓贤乖乖就范,定下心思娶她过门。
耶律凝霜固执得有些痴狂,不论如何,她都非嫁李皓贤不可,为了怕夜长梦多,因此急于办婚事。辽兴宗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过问。很快,耶律仁先就定好了成亲的时间。
比起上次,这次的婚礼办得简单许多,也没有请多少宾客,不过公主府还是张灯结彩,喜字贴满墙院。
红烛之前,望着自己的又一任妻子,李皓贤真是说不出滋味。耶律凝霜见他久久不语,发话道:“驸马,今日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李皓贤道:“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觉得这是一场梦!”
耶律凝霜柔媚笑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希望是一场美梦!从西夏见到你开始,我就觉得一切像是在梦中!回到辽国之后,我终日闷闷不乐,以为今生今世不能再与你相会,岂料上天还是怜人,终于让我们的姻缘!”
见耶律凝霜如此深情,已经做好逃跑准备的李皓贤心中有愧,道:“公主,只怕你对我如此情意,我不能够报答!”
耶律凝霜侧靠在他的身上,柔情道:“只要你今后对我好,那就什么都足够了!”
面对她的情意,李皓贤不忍,只得哄骗她道:“我会对你好的,只是我对曦颜也要有个交代!公主,那发光项链呢?”
耶律凝霜正爱意绵绵,听到这话如当头一棒,热情被浇灭,扭过身去,埋怨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竟然还在我面前提起别的女人?”
李皓贤见她生气,只得从身后温柔地将她搂住,在她耳边轻轻道:“公主,我知道惹你生气了!现在我既然做了你的驸马,当然会一心一意对你好,但若以前的事情不了解,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只要曦颜的病好了,我就不会觉得对她有什么亏欠,这样我才能对你好!”
耶律凝霜这才减了些怒气,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发誓!”
“发誓又什么用,我只要你的真心!或许你说得也在理,你放心吧,那项链就在我脖子上,待我们春xiao之后,自然就是你的了,到时你想怎样都成!”
李皓贤这下安心下来,又道:“公主,根据我们汉人的规矩,新婚夫妻一定要喝交杯酒,这样代表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也一起喝一杯吧!”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我们就要做到这样,让我来斟酒!”
耶律凝霜兴致又来,亲自动手斟了两杯酒,递给李皓贤。
“来,驸马,祝我们婚姻美满,白头偕老!”耶律凝霜含情脉脉地举起酒杯。
李皓贤微笑着点点头,挽着她的手,一同喝下了交杯酒。
杯酒下肚,耶律凝霜羞红着脸,道:“驸马,我要你吻吻我!”
李皓贤没有拒绝,温柔地搂着她,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闻着她身上的女儿香,不免有些动心。
可是一吻之后,耶律凝霜却身感异样,抬起右手轻捂额头,摇摇惶惶道:“奇怪,我怎么喝一杯就觉得晕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