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睡醒就发现自己可能会因为脑袋充血重新睡死,杜和吓了一跳,连忙直起了腰,将上身拼命的向上折起,好在杜和平日里练功不辍,隔一阵就能将自己折起来把脑袋里充斥的血液控回去,一时半会儿的,看起来还真就没什么危险。
杜和权当是在练功了,边仰卧起坐,边叫道:“哪位大哥跟我有误会了啊,咱当面说清,这么着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要是出了事儿,大家也不好过不是。”
一个脖子上纹着龙的青皮端着个饭碗路过了杜和,撇了撇嘴说:“你出了事儿就出了事儿呗,在座的哪个是没出过事儿的,你死了,顶多就是一顿鞭子,在这种鬼地方大家还怕那多一顿少一顿的鞭子?”
杜和摇了摇头,努力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脸色通红的说:“不,你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他们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死了的。”
“就你这白脸样子,左不过就是勾搭了哪家的太太,拐带了谁家的女学生了吧?还能有啥出息,还以为是个大哥哦,叫人拿银元来保你。”
青皮讨好的从疤脸的手里领了一碗稀汤,就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黑面饼,又回到了杜和面前,无聊的说。
“我是因为偷了别人的金子进来的。”杜和冷哼一声,“你们说的花案犯,就是拐带妇女的意思吧,咱可是正经的魔术师,做不来那个。”
察觉到监狱里的人对他这样的形象有些鄙视,杜和及时的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马上就浮躁了起来。
听到‘金子’二字,纹龙青皮的表情一亮。
一旁路过的一个端着饭碗的犯人随口说了句,“金子?嗤,为了几根金条,最后还不是被人给逮进来了,钱也没花,还白遭个罪。”
杜和瞟了那个端着饭碗的犯人一眼,从鼻孔发出一声讥讽的哼来,满脸都是高人不屑于解释的妆模作样。
青皮一开始听到金子呛了一下,不过听了端饭碗的说的风凉话,很快就漫不经心起来,将杜和朝一头拉起,放开手,杜和就如同钟表一样,晃晃悠悠的摆动了起来。
在他想来,提篮桥进来的人多了,地痞流氓、无赖青皮、白相人到工人、学生犯了事儿的商人,还有通共的,哪个不是身上背着自以为天大的秘密,可是又怎么样了?最后还不是变成一个代号,叫干嘛就干嘛,隔三差五的带出去吃一顿‘照顾’。
青皮不知道的是,当杜和说出金子这几个字的时候,一旁吃着稠汤的老河底子抬了抬眼皮子,在杜和的身上扫了一眼。
杜和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汤,吞了吞口水说,“大哥,我也两天没吃东西了,要不你看这样,你把我放下来,我给你表演个花活儿,你也给我来一碗汤如何?”
杜和不知道将他吊起来是老河底子的意思,还以为是被这个青皮给调侃了,想要给青皮一点颜色看看,顺便慰劳慰劳空荡荡的肚皮。
青皮隐晦的看了一眼老河底子,很快就得到了暗示,大喇喇的说:“放下来也行,你那玩意要是表演的不好,爷爷还得把你吊板鸭。”
杜和自然千肯万肯的称谢,青皮就将捆住杜和的绳子松开了,也没扶着,就眼看着杜和从天上落下来,想让杜和摔个倒栽葱。
杜和却轻巧的借着绳子的力道,半空中翻了个身,双脚落了地,踉跄了一下,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