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旁听曲儿的张先生一脸震惊,下意识的说:“没可能啊?”
“的确没可能,”黄先生敲着麻将,含着淡笑缓缓道,“瑾成先生收了你,我师父仁奎先生收了我,还有三位先生在军方供职,余下一位竹轩的师父,在岛上养老……”
杜先生惊讶的说:“所以是刘先生收了这丫头?不对,刘先生是大字辈,收了她当徒弟,也是通字辈……嗨,这辈分可真是高到天里去了。”
“谁说不是呢?所以刘先生为了跟我开这个玩笑,没有收她当弟子,而是收她做了妹子!”黄先生脸上的笑容像是毒蛇的信子,越发的带着冷意。
话音一落,满堂俱静。
好一阵儿,张先生愤愤的灌了一口酒,嘟囔道,“刘老叔爷真是老顽童,岁数越大越是无所顾忌,大哥……要不?”
江凌一刹那间感觉到了脖子一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杜先生却在同时上前了一步,安抚的给张先生和黄先生都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说:“竹轩在上海滩以尊师重孝闻名,他那个师傅,也是让顾竹轩给孝顺出来的,老寿星难得,老顽童更难得,竹轩一片心意,我们怎好破坏?”
黄先生“咳”了一声,喝了那杯酒,脸色古怪的说:“伺候那几个叔爷已经够我一呛,谁成想老子不过想找个乐子,还叫乐子把我给找了。”
气氛在两人的聊天中渐渐缓和下去,江凌心头那口气,也终于能悄悄地松了下来。
来之前杜和与她曾经多次想过来之后黄先生的反应,最为糟糕的一种就是刚刚张先生的提议,将这东西毁了,然后去让刘先生闭嘴,最后他们可能连个好点的死法都无。
好在有杜先生从中斡旋,江凌眼含感激,却不敢去看杜先生,生怕自己浅薄的心思会给杜先生带来麻烦,便低着头,垂着眼睛,只看着脚下的地面说:“既然我们已经算是一家人,黄先生之前所说的事……是否可以作罢?”
黄先生便笑自嘲着说,“你不愿意,当着我的面说便是,何必弄得这样麻烦,既然这样,这事就当没有提过吧,登阶先生的妹妹,我可没有那个资格打望咯!”
江凌拱了拱手,低声道,“无法可为而为之,辈分之事黄先生不必挂心,小女不会同外界胡说。”
黄先生却摆了摆手,玩味的说:“这可不行。”
江凌一震。
“你调动了我们手下近千人来找你一个,烧了我大哥的半个房间,还敢单枪匹马的破门而入,的确当得起这个大字辈,不过我说姑娘,你要个面子,咱们帮派也要个面子的嘛,你说这事雷声大雨点小了,外头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兄弟?”
张先生夸张的说:“大家都是讨生活,互相给个面子嘛。”
江凌脸色坚定的挺直了腰背,郑重的给屋里三人抱拳鞠躬,行了个江湖礼,恭敬的说:“小女无状,不知应该怎么做来圆了这事。”
“登报。”
杜先生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