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两个人的心情当时如何,在身着法官服的大法官入场之时,都宣告归于寂静。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风声,大法官对杜和的狗视若无睹,同样对胡六的二十三页的陈词表达了相当的容忍态度,似乎一向高高在上的裁决者,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变成了和事老一样的存在。
“原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虽然已经是哈欠连天,肚中空空,胡六念完了自己的诉状的时候,大法官依旧强忍着温和的询问。
因为分不清两人到底孰是孰非,大法官聪明的用原告被告来替代了控辩双方的名字。
胡六一改刚刚的字正腔圆,虚弱的用手捂着手帕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
“被告……你呢?”
大法官又带着希冀的看向了杜和。
杜和放在桌子下的脚将撕扯他的裤腿的带玉提到一边,微笑着点了点头。
肉眼可见的,大法官的表情瞬间坍塌了下去,憋着一肚子气,对杜和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杜和摊了摊手,“法官大人,早上没吃饱,咱能不能先休庭吃个饭?”
在带玉湿滑的舌头的威胁下,杜和又加了一句,“帮忙点个烧鸡也行。”
法官大人对杜和的态度瞬间就变得亲切了许多,迅雷不及掩耳的拿起了法槌敲了敲,“那么从现在起休庭,两个钟头之后继续。”
胡六有些意犹未尽的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早就到了忍耐极限的庭丁们骤然喧哗起来的噪音下,胡六的声音没有人在意。
不过杜和看到了他的口型。
他说的应该是我不饿。
杜和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胡六有点可怜。
“也是个可怜人是吧?”杜和摸了摸带玉的头,眼带怜悯的说。
带玉晃了晃脑袋,躲开了杜和的手掌,不耐烦的用嘴巴拱了拱杜和的屁股。
杜和的情绪一扫而空,满脑子都是想看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带玉留下印子,又不好意思特意去看的想法。
带着带玉吃了几顿,杜和才知道江凌最近的脾气到底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好。
带玉实在是太难伺候了,烧鸡不是冰糖红烧鸡不吃,白斩的都不行,必须要加了酱油和冰糖的红烧做法才肯下口。
按理说一条狗吃这么重的盐分,早应该掉毛掉成秃狗,可是带玉天赋异禀,不但没有脱毛,就连泪腺也很少有。
“兄弟,打个商量,今天中午吃个饭成吗?我感觉我快要上火了。”杜和正边走边低头跟杜和商量着,迎面就看到面前地上一双麻布绣花鞋,大喇喇的横在他的面前。
“对不住……哦,阿凌?你怎么来了?”刚刚想道歉,杜和一抬头,却发现是久不露面的江凌,讶异地说。
江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从背后拿出来一只盖着白布的藤筐来,不怎么自然的说,“犯人上刑场还有一碗酒喝,姑奶奶可不是什么不讲究的人。”
杜和惊喜的接过了筐子,带玉也喜庆的跟随着筐子转来转去,碍于江凌在场,带玉到底是没有真的抢了东西就跑,压抑着自己等到了杜和寻了个安静地方,将筐子放好,才吐着舌头讨好的凑了过来。
江凌没好气的从篮子里头拿了个牛皮纸的包裹出来,扔给了带玉,“吃,撑不死你,真是欠了你的。”
带玉喜悦的呜咽了一声,接过了牛皮纸包裹,脑袋就插在了里头,没几下就传来狼吞虎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