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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回家(十)(2 / 2)

镇里的镇长我也认识,大姐夫他们镇和我们镇挨着,从高中不念的时候在镇果树站干过,那时候我们镇镇长就是现在大姐夫他们镇的镇长,和大姐夫是远房本家。在果树站工作的时候和镇长在一起喝过酒,有过一面之缘。

等村上的几个村干部就很熟悉了,在家的时候在大姐家总碰着他们,也总在一起喝酒。

和张铁军老师握握手,他还是那副文人模样,戴着眼睛,说话慢声细语,有板有眼。记得那时候我在学校抽烟被他抓着过,批评了一顿。等到高二的时候他就调走了,听说是他岳父的功劳,他岳父是教育局局长。

高中时候有几位老师给我的印象比较深刻,一个是高一的班主任张铁军老师,一个是语文老师李剑红,还有一直教我们的数学老师孟恒武。李剑红是师范大学毕业的,到农村高中教书就是过来渡渡金,待两年直接调到市里的初中教书去了,后来听说去了市职高任职,再之后就没了消息。对她的印象深是因为她当时就像个邻家女孩,上课的时候她还有点害怕,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等数学老师孟恒武那是我最为佩服的老师,是老三届毕业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听说是因为家庭成分高才被下放到农村教书。不但数学教得好,物理、化学都没问题,同时精通四门外语,还能够吹拉弹唱,样样精通。那时候我爱看【道德经】,他给我进过【道德经】,深入浅出,浅显易懂,受益匪浅。

镇长早年是行伍出身,在副团职时转业,分配到镇里做镇长,说话声大,笑声爽朗,很耿直,有点大姐夫他们家族里人的作风。

村上的几个干部,和他们早就熟悉,有个辈分高的,我得叫舅舅。

村上和镇里领导一般都是在正日子头一天来参加婚礼,正日子人太多,都是乡里乡亲的看着不好。

和他们在一桌喝酒就得组织词汇,村里干部和镇里领导坐在一桌本身就有点拘束,要是不能找点话题就会冷场,于是发挥发挥以前在家当知客时的语言,和他们唠的也很开心热闹。

张铁军说:“谭国华,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你和个大人似的,没想到这几年锻炼的这么能说。”

我说:“这还不是当初您教育的好,把我教育成这样的,这都是您的功劳。”

张铁军问:“现在成家没?”

我说:“没呢。”

张铁军说:“也该成家了,你母亲岁数挺大了吧。”

我说:“是,六十六了。”

张铁军说:“都六十六了,你也该结婚了。”

“嗯,打算过年结婚。”我说完之后问:“张老师,咱们那个语文老师李剑红现在在哪教书呢?”

张铁军说:“她现在没教书,职高黄了,她下岗了,现在好像在家开个学前教育。”

我说:“那也挺好,现在孩子学前教育很关键,咱们中国才重视起来。”

张铁军说:“是,教育到啥时候都是重中之重。”

张铁军在镇里主抓教育,五姐直接受他领导。

喝到一半的时候村上的妇女主任站起来提酒,说:“今天赶上村长给儿子办喜事,借村长家的喜酒我提一杯,咱们大伙儿共同喝一个,一是祝村长老儿子娶媳妇万事大吉,荣升公公;二是祝咱们镇长和副镇长都生活美满、家庭幸福!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把酒干了,大伙也就都跟着干了。

这个妇女主任到现在我都记得,很能说,长得也周正,在大姐夫他们村也算得上一个人物。和她打过一次交道,是二姐在怀小贺贺的时候,二姐属于计划外怀孕,按着当时的政策是不允许生的,得到医院做人流把孩子打掉。二姐想要这个孩子,就回到娘家躲避检查。

都是三里五屯的,谁不知道谁,妇女主任带着镇里主抓计划生育的专员来到我家,想要劝说二姐到医院做人流把孩子打掉。

那天母亲做了几个菜,在家里招待妇女主任和专员。我陪着,陪来陪去他们没把我说服,倒是我把他们说服了。结果是妇女主任说:“兄弟,你说得对,今天就全当我们没来过,也没找到你家二姐。”

其实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号召少生优生在那个时代是符合我们国情的。

在我的认知里优生是正确的,让每个出生的孩子都健健康康、没病没灾这是对的。等少生就有点不接受,人哪能没有兄弟,没有姊妹?别的不说,像过去一家好几个孩子,买个西瓜回来给孩子吃,那得等老大、老二、老三都回来了一起吃才行,要不然谁都不敢先吃。可是现在什么样?家里就一个孩子,买个西瓜回来孩子得马上吃,连爹妈都不管,他认为这个西瓜就是给他买的,在家他就是爹,他就是祖宗。

很多家长抱怨现在孩子不好管,不缺吃不缺穿,要啥给啥,没钱就给,可是孩子还是不听话,有时候都不懂人语。道理很简单,就是孩子从出生的那天起就觉得自己是天,什么都得围着他转,他要是不顺心谁都不能顺心。我们小时候家里来客人那得等到客人吃完了才能上桌吃饭,现在家里来了客人还没等客人上桌孩子就先坐上了,把自己爱吃的菜放到自己跟前儿拿着筷子开吃,哪管你什么客人不客人的,自己先吃上才是正事。

孩子是什么都不缺,缺的是教育——如何做人子女的教育。

妇女主任提完酒,紧接着村书记提酒。

村书记从大姐夫那论我得叫舅舅。是个老共产党员,在村里颇有威望,和大姐夫搭班子多少年了,从生产队的时候就开始在一起工作。

也就是他们这些老共产党员在的时候村风正,没什么贪污受贿那一说,顶多也就是有人找办事给盒好烟不错了,烟还是不超过十块钱的。现在有时候和大姐夫喝酒唠嗑,大姐夫总说的一句话就是:“那时候傻,就知道一门心思给共产党干,也不知道给自己搂点儿,等想明白了也老了,选举给选下来了。”说完一脸的遗憾和自豪的表情。

大伙轮流提酒,最后轮到我,我是代表东家的。到我这就不能提一杯大伙共同干了完事,得一个一个的敬,酒量小的还真喝不了。

先从镇长那来。

我说:“老领导,今天首先感谢您百忙之中过来喝我外甥的喜酒,做为舅舅敬老领导一杯,都说喜酒喝了三天是仙,咱们也别说仙了,就是高高兴兴顺顺利利,身安体泰万事顺心,出门捡着金元宝,回家太平全家安,老领导,我先干了。”

镇长挺高兴,我俩碰了下杯把酒干了。

接着是张铁军老师,和他都喝了几杯了,也唠了不少,就没那些说辞,简单说几句把酒干了。

刚把酒杯放下镇长对张铁军说:“小张,你这个学生嘴岔子可不简单,我看以后得超过你。”

张铁军说:“青出于蓝甚于蓝。”

我说:“念书的时候张老师没少教导我,要是没这好老师我现在不一定在哪要饭呢。”

和张铁军喝完吃了口菜,虽然是小杯,但一杯也不少,八钱的杯,快到一两了。不能干喝酒不吃菜,得吃口菜压压酒。

然后是村书记,我对他说:“老舅,今天咱们就不说什么领导了,都是家里人,我从小就爱听你说话,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今天是你外甥孙子的喜酒,咱们得多喝点,我敬您老一杯。”

村书记说:“对,今天喝外甥孙子的喜酒,都高兴,这杯咱们爷俩干了。”

又喝了一杯。

接着是村会计和村长助理,所谓的村长助理就是下届的村长。老书记下届就退了,大姐夫当书记,村长助理提上来当村长。他们俩个都熟悉,我叫哥哥,和他俩每人喝了一杯。

最后到了妇女主任这,我说:“姐姐,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妇女主任就笑,说:“行了兄弟,你就别埋汰你姐了,都四十的人了还年轻啥?”

我说:“姐,你这话说的不对,人家现在都这么说女人四十一朵花,男人永远二十八。你刚四十,正是一朵花,好时候。”然后说:“姐,今天这喜酒必须得喝,祝你是越来越年轻!”

妇女主任笑,说:“兄弟,你这张嘴死人都得让你说活了,就因为你这张嘴我丢了一年的奖金。”

镇长听了问:“咋的?还有这事,说说咋回事?”

妇女主任说:“等我把这杯酒和兄弟喝完了再跟你说。”

和妇女主任碰下杯,把酒喝了。

妇女主任把酒杯放下,跟镇长说了当年二姐计划外怀孕的事,最后说:“其实呀真得感谢兄弟,打那听了兄弟说的之后我想也是那回事儿,打那以后再去找计划外怀孕的我也不非得叫人家去做人流打孩子了,跟他们把道理说开了,然他们自己选择,想不要的就自愿去做人流,想要的就要,交点罚款就行。之后我们村。年年都有计划外怀孕,超生的,到镇上开会总挨批,挨批就挨批,批多了也就不在乎了。倒是没老百姓骂我了,也算给自己积点德。”

妇女主任说的很感慨。

镇长说:“这个也没法说,好在现在老百姓都看开了,就是让他要二胎也不要了。”然后对我说:“但是兄弟说的绝对有道理,人得有姊妹,得有长幼尊卑,得有人性,孩子奔着爹妈来了,是条性命,那就得生出来。这话不该我说,但说说无妨,就当喝酒助兴。”

然后大伙儿又唠了一会儿。

酒喝的都不少。村干部和镇领导都是酒精考验出来的,喝一斤白酒就和没喝似的。最后大姐夫忙完过来喝了杯收官酒,就此结束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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