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不解,皱眉,疑虑地朝他看来。他才笑着道,“能得表妹帮着解释,这位6先生果然对于表妹来说,很是个亲近和敬重的长辈。”兰溪犹自不解,那边,傅修耘已轻笑开来,道,“其实6先生说得本没有错,年少时,因着几分轻狂还我行我素过些时候,随着年纪渐长,在京城那个地方……你知道,不知不觉就将自己圈在了所谓的君子之道里。其实这君子之道何尝不是一个面具,隐藏着心底的真实,渐渐地,这个面具也就与戴的人融为了一体,再也摘不下来了。若说是伪装,或是虚伪,也没有错。只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能任性的只做自己呢?”
兰溪听着,心头巨震,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正视起面前这个已是探花郎的男子,也一并将他唇角的苦笑,眼神的深邃收入眼底,目光微动,终是难以成言。
气氛有那么一丝微妙的沉重,傅修耘突然轻笑了开来,“表妹也不说点儿话安慰安慰,莫不是表妹也觉着表哥这君子前头当真要添个‘伪’字才算贴切?”
兰溪拧眉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道,“若说的是表哥明明不太认得路,还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的事,那倒也不算冤枉。”
傅修耘被自己口水呛住,兰溪见状,不由掩唇笑了,傅修耘也是莞尔,片刻之后,他才忍了笑,道,“你还记得?”
“表哥的把柄,自然记得!为了表哥完美无缺的形象,表哥可要考虑给我些封口费?”兰溪俏皮地朝着傅修耘摊开手掌,笑着眨了眨眼。
傅修耘望着摊在眼前白嫩的掌心,当中纹路交错,据说,那便是一个人的命运,刹那间,心房像是被泡在了热水里,泛着暖,有些涨。傅修耘微弯唇角,眸光像是暗夜深海上空的星辰,刹那璀璨,“先欠着!这可是我的大秘密,这封口费自然也不能马虎了事了。”
本就是玩笑,兰溪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笑笑应上一句,“那我便等着了。”也便就此接过了。
“表哥,其实你已经很好了,至少你对自己坦然。这世间,有很多人,哪怕是再清楚不过自己面具下的真实,却连对自己坦然也做不到,所以,你当真,已经很好了。”兰溪转头看了看,流烟垂恭立在一步之遥处,而兰灏却已探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当真是不能再多说了,在转身离开之前,她斟酌着,却仍是将这番话道了出来,在傅修耘眸光闪亮地朝她看来时,她已转过了身。
“表妹!”傅修耘突然在她身后唤道,兰溪回过头,便见着傅修耘笑着,重逢以来从未有过的灿烂飞扬,“明日我想带怡儿到城里转转,不知表妹可愿与我们同行?不管是尽尽地主之谊也好,还是帮表哥的忙也罢,我都希望你能答应。毕竟,你知道的,我真的不太认得路,何况这湖州……人生地不熟的,若没有个人跟着,我跟怡儿走丢了可怎么好?你说过的,要对自己坦然。”
兰溪面色几变,片刻后,却是笑着应道,“表哥也知道我的功课确实很多。不过,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挪出空来,要尽地主之谊是行,却不能保证是明天。但是没关系,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后天不行,来日也方长。”
听得这话,傅修耘总算安下了心,笑看着兰溪走远,心,被喜悦充盈。
身后,有人悄悄靠近,低声询问恍若惊雷炸响耳边,“哥,你喜欢溪表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