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见了,不觉有些无趣,一时想起自己今早到上房来的因由,眼眸霎时一亮,道,“母亲得了祖母的赏,这心里高兴着了吧?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母亲不妨也大方一次,让女儿也沾沾娘的喜气,高兴一回?”
都说知女莫若母,即便如今的兰溪早不若小的时候,凡事都上脸,三太太对于这个女儿,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我若准了你出门,你就高兴了吧?”
“母亲大人果然英明。”兰溪笑呵呵奉上一记汤,“母亲,咱们回来好些天了,我得上榆树胡同去看看,否则我哪儿能放得下心?”
“是该去看看。”三太太点了点头,却是略略蹙了眉,“不只6先生那儿,就是你那铺子里,只怕也是诸事繁多,虽然曹掌柜和福顺都是能干的,但只怕有些事也做不得主,你还得过去一趟。只是若是从前在湖州的时候倒好办,如今回了府里,人多眼杂的,目下又与你大伯母生了罅隙,你祖母那里倒好说,其他的地方……”
兰溪早在一年前,便已做起了返京的准备,湖州的锦绣坊早已找了妥善的人接手,又有颜妈妈看着倒是不怕。这回她却在得了回京的消息之后,一早便已遣了曹掌柜和董福顺先行一步,到京中置办铺子和一应事宜,预备着将锦绣坊在京城开起来。在兰溪从湖州启程之前,铺子已经买了下来,后来便由曹掌柜和董福顺一头看着翻新,一头却忙着进货、操办绣房的事儿,前些日子得了消息,已差不多齐备了,兰溪怎么也得过去看看的。
至于榆树胡同,却是6詹在京中的住所所在。兰溪离开湖州时,曾问过6詹是随她一道回京,还是同耿熙吾一起待在南边儿。6詹思虑片刻之后,便决定与兰溪一道返京,却是不肯客居兰府,而是在到了京城之后,便与兰府三房诸人分道扬镳,独自带着宝贵和长漠二人,回了他在榆树胡同的宅子。
安顿好后,他也遣了长漠来回话说,一切安好,让兰溪切莫担心,但兰溪不去看看,这颗心却是说什么都放不下的。
不过兰溪也知,三太太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兰老太太那里还好说,她毕竟一早就知道兰溪与6詹有师徒之名,尊师重道,兰溪自该好好孝敬。可是旁人那里,若是不给出个理由,却是不好糊弄过去的。偏偏,她如今已不俱被6詹和耿熙吾带累,但总得顾虑着这一大家子,该瞒着的还得继续瞒着,只是这一趟,她却是不得不去。兰溪皱眉沉默着,也是苦思起来。
那边,三太太却似已有了办法,一拍掌,笑道,“你直管去便是。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理由。”而且让谁都没法说嘴。
“母亲有法子了?”兰溪一喜,道。
三太太却是嗔怒般瞪了兰溪一眼,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方才不还说跟祖母亲近来着吗?怎么却忘了过不了多少时日,便是你祖母大寿了?你虽备妥了些绣品,但如今看老太太送来的东西,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你自个儿出去逛逛,务必寻些好的物件儿,备作寿礼,不过……这寿礼的银子你自个儿出。”最后一句,三太太却是压低了嗓音,在兰溪耳边说的。
三太太却是从不吝惜银子的,这回也不过是逗了女儿一回,又想着她自己的事情,自该为自己出力,而且三太太也知,这丫头私房钱可是不少,即便早前买田买粮置办庄子花了大半,但比一般的闺阁姑娘可是富有多了,要给老太太再置办一样像样的寿礼,却是不在话下的。
而兰溪听了却是眼前一亮,丝毫不介意她娘突如其来的小气,“不只有祖母的,女儿也顺带去看看,有没有能孝敬母亲的,一并带了回来。放心,都花我自个儿的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