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姐儿快些过来,你七哥哥带了一品居的燕窝糕,这甜丝丝的,正合你们小姑娘的口味。”
长公主的一句话,让一屋子人的目光瞬间便都投在了兰溪的身上,包括那一双与安王很有两分相似的桃花眼,也带着两分探究,几许兴味,就这么看了过来,目光触及那一抹见之难忘的玫红暗金,便是一闪,眉峰轻挑。
兰溪害羞地垂下眼去,眼里却有锋芒暗闪,心中腹诽道,哥哥?他算她哪门子的哥哥?
兰老太太抬眼极快地扫过低垂下眼,似乎只顾着害羞,而不知如何回应长公主话的兰溪,笑道,“既是长公主的一片好意,溪姐儿,你们姐妹几个便将这燕窝糕分着吃了吧!这甜丝丝的,你们小姑娘们应该都喜欢。”
“好的,祖母。”兰溪屈膝行礼,然后低眉垂走了过去,到了炕前,又给长公主行了个礼,“溪姐儿代姐妹们谢过长公主的赏。”然后,从那大丫鬟手中接了装着燕窝糕的瓷碟,又碎步退回了方才所站的地方,自始至终未曾抬起眼来。
一碟的燕窝糕也没有几块儿,屋子里的姑娘可也不少,说是姐妹们分着吃,兰溪当然也不敢怠慢了其他府上的姑娘,自然先一一分过了,最后只剩下一块儿,她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姐姐,自然就让给了兰滟。
长公主见了,便不由赞道,“老封君就是会调教人,瞧瞧,溪姐儿这小小的年纪,便是大家风范,待人处事大方得体,进退有据,让人真是越看越喜欢。”
边上兰滟一听,便从鼻中嗤哼了一声,就方才兰溪那表现,也能被夸成这样,看来,这长公主都是闭着眼睛夸人的呀。
兰老太太却是微微笑着欠身道,“上不得台面,长公主谬赞。”
一趟相国寺之行,除了稍早之时因为与宋芸芸重逢,高兴了一回,还觉得不虚此行。从遇上那两位皇孙贵胄之后,原本的欢喜便有些变了调。
因着心情的转变,接下来的时间,兰溪便觉得有些难捱起来。好不容易吃过了斋饭,又喝了一盏茶,兰老太太便起身告辞了,直到上了马车,兰溪这才松了一口气。
屈尊降贵亲自将兰府众人送出山门的赵屿,一路望着那车马鱼贯在下山的山道上徐徐驶离,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扳指,目光幽深却好似带着两分兴味,嘴角半牵,笑道,“方才站在那位兰五姑娘身边的那个着粉紫衣裙的是六姑娘,那么,那位穿鹅黄衣裙的,又是兰府哪位姑娘?”
边上有人轻轻福了福身,藕荷色的妆花窄裉袄,低眉垂眼,神态恭卑,正是方才领兰溪她们进屋的那个大丫鬟,“回世子爷的话,那位穿鹅黄衣裙的,却不是兰府的姑娘,而是户部侍郎宋大人的千金,宋三姑娘。”
赵屿的眉便高高挑了起来,原来是不是兰府的姑娘。那么方才那位说话模棱两可,让他们都以为他们就是兄妹的那位年轻男子只怕也不是姓兰的。这位兰五姑娘,倒是有趣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