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这秋狩虽说准了你们这些年轻姑娘一道去,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地方多的是危险,又是猛兽,又是刀剑的,你自个儿可也经心些。”
又过了几日,皇帝趁着各地蕃王尚齐聚京城,终于将秋狩提上了日程,特许四品以上文武官员随行,可带家眷,不过却有名额限制。
兰三老爷是吏部尚书,自然在随行之列,兰三太太有孕在身,却是不能去了。其余两个小的,也不带,就带着兰灏、兰浚、兰溪兄妹三个同行。
兰灏和兰浚都还好,毕竟是男子,兰灏已经成亲,他的行李自有柳氏替他打点。兰浚也有生母陈姨娘操心,兰三太太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她的心肝宝贝了。
一边亲自看着秦妈妈流烟她们为兰溪收拾行装,一边还放心不下地一遍遍交代道。
兰溪近来才觉她母亲因着有孕的缘故过于敏感了,若是这个时候不顺着她只怕会没完没了,所以她决定做个听话的女儿,并且笑着安抚道,“娘你不必担心,我必然不会乱跑。父亲和三哥他们不都在么?有他们看着,我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我身边还有长柔和流烟跟着呢。”
兰三太太的神色果然和缓了些,“也是,而且四郎也去,有他看着你,我总算是放心些。”
兰溪很想问自己到底是哪里不让她娘放心了?而某人又是哪里让她娘放心得很了?她娘不知这世上有一种事情叫做监守自盗么?腹诽归腹诽,兰溪缺是不会说出来,兀自乖巧风沉默着。
随即目光一转,却寻着了泄心中郁闷的缺口,“我们是去秋狩,又不是搬家,带那么多衣服饰做什么?带两身换得过来便是了。”
兰三太太的注意力也立马被转移过来,却是持反对意见,“出门在外多备着些总是没错的,谁知道你又会不会在哪里勾破了裙子,到时若是没换的,我看你往哪儿哭去?”瞪了女儿一眼后,又对着秦妈妈她们道,“你们别管她,该怎么收拾还怎么收拾,都是我的意思,看她敢拿你们怎么样。”
兰溪确实不敢拿她们怎么样,所以只能无奈地看着秦妈妈和流烟几个一边笑得贼嘻嘻,一边往在兰溪看来已是满当得很的箱笼里放东西。待得将东西搬上马车时,兰溪见着沉甸甸的两大箱子行李,已是连无奈也觉得无力了,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了。
大庆历任皇帝每年的秋收之后,都要带领王公贵族至京城西郊的宜山狩猎,便是所谓的一年一度的秋狩了,正是满朝官员难得的近距离上下联络感情的聚会。
关于宜山,兰溪曾在她二叔祖的宜山秋行图上看过无数次,也在梦里见过无数回,但实实在在地踏上这个地界,今次,却还是头一回。
这回秋狩,兰溪倒是没有太多的目的,只一点,那便是希望能够找到二叔祖画那两幅宜山秋行图的地方,看上一眼,看看时隔数十年,那景致到底有没有变化。
再来,就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也想画上一幅宜山秋行图,不再是临摹,而是自己眼中的宜山,自己笔下的宜山秋行图。
营地被安置在宜山南坡的山脚下,兰溪到时,掀开马车的车帘便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