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心中一哂,边上秦妈妈却是再忍不住,上前冷笑一声道,“喜鹊姑娘用不着这般。夫人虽是要罚你,却是到此时起,也没有说过半句狠话,你这般作态,倒像夫人是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恶主一般。什么饶命的话,更是用不着,夫人可不会为了这么点儿事就要了你的命。还是仔细着些磕头,这般细皮嫩肉的,磕坏了,又成了我们夫人的不是。”
喜鹊磕头的动作一僵,半晌后终于不再动弹,却是低着头,默默垂泪。
“罢了,你这副小可怜的模样让旁人瞧见了还真当我是那恶主,终归你是夫人身边的人,我若罚得太过也是不好。你便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吧!”话落,兰溪搭了秦妈妈的手,转身便是缓步而去,不再去看地上喜鹊的表情。
这罚说重不重,说轻也是不轻,兰溪没有着人看着,她一走,喜鹊可以阳奉阴违,但这院子里的眼睛和耳朵多着,背后都有各自的主人,究竟要怎么做,就看这丫头是真聪明,还是假机灵了。不过,这些,兰溪都管不着。
“芳草,你有话想说?”如今,枕月已嫁,虽是又回到了兰溪身边,但终究已是媳妇子的身份,帮兰溪管着内务还可以,却是不便随她到处行走。盈风管着账目,一般都在书房。至于流烟。兰溪已有了些别的打算,所以最近都将芳草带在身边,无非是存着历练的心思。如今见她自出了梅园就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兰溪不由笑问道。
“奴婢只是想着,那喜鹊毕竟是侯夫人身边的人,若是……”芳草面色踌躇,但是既然夫人已经问了,她也不能不说,只是到了最后却还是没能说全。
但意思,兰溪却已是听懂了,而且听笑了。“你是怕侯夫人回来了会怪罪?妈妈,你说呢?”
秦妈妈的脸色却是淡定得很,“夫人与侯夫人本就不是正经的婆媳,就看早前夫人还没进门时,侯夫人做的那档子事还不明白么?既然注定了彼此是敌人,不过是为着表面的面子情儿罢了,侯夫人今日或许果真是走得急疏忽了,但说到底也是没将夫人看在眼里的意思。而她自己的人将把柄递了过来,夫人没有不接着的礼。夫人要在整个侯府立威,拿侯夫人跟前的人作伐子真是再好不过的。最要紧,喜鹊那丫头对夫人不敬,这可是有目共睹的,说破天去,也是她以下犯上,夫人不过罚她跪一个时辰,已是轻了。今日过后,这侯府的人在对着咱们夫人和青萍居、世子爷的时候,都该好生掂量掂量了。”
听到这里,芳草才恍然大悟。一时间,既是对自家夫人和秦妈妈的佩服,又对自己没有看懂这当中的深意而有些羞愧,要跟在夫人近前,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