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熙吾昨日回京时,先是进了宫复命的,因着他到西郊大营检验新到的那批军备,又顺便练了一回兵,效果还不错,所以真武帝龙颜大悦,又赏赐了他一回,并顺口提了齐王府宴客的事,让他没事儿就去凑凑热闹。』』而且,大抵是知道去应酬难免就要喝酒,还特意免了他的早朝,他这才得以这个时辰了还在府里。
兰溪却是暗忖道,昨日到齐王府应酬的只怕不只耿熙吾一人,难不成今日人人的早朝都免了不成?自然不可能,所以兰溪便想到,看来这一次圣上果然很是欢喜,这才事无巨细,关切到了他会不会醉酒,上不上早朝的小事上,只怕圣上的亲生儿子们也未必有这待遇呢!
不过,兰溪倒是很感激圣上的恩典,毕竟他们好几日不见了,今日能捡着一顿早膳的时间相处,实在是开心得很呐。
用过了早膳,耿熙吾还有些事要处置,便去了衙门。兰溪便也忙着去处理家事了,青萍居还好,左右便也是常规的琐事,但因着耿熙凯这回是一娶便娶了一双,既然是平妻,又两家都得罪不起,这聘礼自然也不能分出什么高低,一碗水端平的结果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兰溪忙得是脚不沾地。倒得终于能够歇下喘口气时,兰溪一边捶着酸胀的小腿,一边感叹道,莫不是沈氏早料到会有今日,这才将这个烂摊子早早甩给她的?
正胡思乱想着,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快步而进,是芳草和耿熙吾身边的悦翔。
兰溪免了二人的礼,自然先望向悦翔道,“可是爷有什么事?”
“回夫人的话,爷今日有个推不开的应酬,怕是要晚些再回来,特意差小的回来知会夫人一声,让你千万别等她。”
兰溪弯弯嘴角笑了,要干什么知道来报备一声,这也是个不错的进步啊!一边想着,便已是一边让芳草打赏了悦翔。悦翔倒也不含糊,干脆地谢了赏,说是爷还等着他伺候,便又急急地走了。
兰溪笑容满面地回过头来,望着芳草道,“又什么事?”
芳草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封信,回道,“夫人,也不知是什么人,送了封信来。”
信封上写着靖北侯世子夫人亲启几个字,兰溪望了过去,眉心微微一蹙,前世虽说与赵屿顶多算得相敬如宾,但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不可能连他的字迹也认不出的。他又想干什么?
说实在的,如今兰溪是半点儿也不想再与赵屿见面,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要开口让芳草将那信烧了,可是话到了嘴边,转念一想,她又犹豫了。
芳草拿着那封信,觉得有些奇怪,她家夫人虽然看着柔弱,但性子却是坚韧果决,倒是难得见她对着一封信也迟疑这么久的样子。莫不是……这封信有些难办?芳草便有些后悔,她以为一封信而已,没什么打紧的,就直接拿来给夫人了,早知道应该先与秦妈妈商量了再说的。
随着兰溪沉默的愈久,芳草的表情便愈是不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兰溪终于开了口,“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