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来,担心的问道:“可是这样一弄,叔父以后还如何在长安立足?”
田常惨笑道:“只要能为我儿报了这大仇,虽死何恨,更何况只是浪迹天涯而已。”
段宁听了敛容答道:“我这就回去准备,四日后就领兵前往杜陵,为田叔报此大仇。”
说罢两人约定了接头的地点,段宁立即起身离去,田常也没再做挽留。
看到段宁离去,田常将田功叫了进来,将自己和段宁的约定详细的和他讲了一遍。
田功听完后,沉思了一会道:“父亲对孩儿有活命之恩,纵使刀山火海,孩儿也无所惧,只是这段公子可靠吗?”
田常答道:“段宁为人沉默隐忍,但却是一个极重情义的人,绝对不会欺骗于我。”
田功道:“这样最好,孩儿有一好友苏欣,父亲大人还记得吗?”
田常想了想道:“此人一介文书,能起到什么作用?我家私仇,何必再牵连无辜之人?”
田功笑道:“此人现在正在盖使君手下任职,让他偷偷弄一条军令并非难事,这样我们就可以骗开杜家的坞堡,岂不是少费很多功夫?”
田常皱眉道:“这样好是好,但到时你我父子一走了之,岂不连累了好朋友?”
田功道:“没事的,只要将杜家上下杀个干干净净,谁又知道我们是怎么破的坞堡?况且他最近手头很紧,我这也是在帮他。”
田常来回踱了几步,一狠心道:“就这么办,你这就去联系他,我去联系几位老友,看能不能一同举事。”
四天后,在杜陵南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里,两百多士兵正在休息,四个首领正在焦急的等待,其中为首之人正是田常。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终于忍耐不住,说道:“老田,你那大侄儿不会放我们鸽子吧。这都什么时辰了。”
田常淡淡的说道:“他就算是只有一个人,也会来的。”
那老者还未再次说话,另一人一跃而起到:“来了。”
四人连忙起身站在山头往远处看,只见一支军队急速赶来,行军速度远比普通军队要快得多,掀起了滚滚烟尘。
那老者倒吸了一口气道:“这样的速度,这支人马不简单啊。”
田常并未接话,而是凝神的看着前来的人马,胸口急速的起伏着。
过了一会,这支部队就来到了近前,田功带着人迎了上去,不一会就领着几个人上得山来,其中一人正是段宁。
段宁歉意的对着田常道:“回去时部队正在和氐人开战,所以来的有些晚了。这位就是我家将军李归。”
田常四人定睛一看,都大吃了一惊,谁都没想到这个一脸稚气的青年就是这支部队的大首领。
但是四人都是老奸巨猾之人,立刻就都若无其事的施礼道:“见过李将军。”
李归忙回礼道:“不敢当。我这次来的匆忙,只带了三百弓手和三十甲骑,其他都是矛手和刀盾手,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这话说得田常等人心里都暗自惊骇,我靠,只不过是抢劫而已,用不着上甲骑这种高档货吧。
话又说回来了,你丫的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来扮山贼的啊?你这甲骑往那一摆,傻子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啊。
不过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到时兜不兜得住都看你家老子的本领了,正好将老哥几个摘清了。
不提这几个人心怀鬼胎,李归问道:“杜家乃是名门,想来防卫十分森严,不知道几位前辈有何良策?”
这话一出,只见田常等人神色怪异,李归几人都觉得奇怪。
田常冷笑道:“杜家看来是遭了天谴,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收敛。他们并未在坞堡内,而是住在曲江南岸的庄园里。士兵也是分散在各个庄园里干活,并未进入坞堡设防。”
李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自己的主角光环终于开始显灵了?
其实还真不是,杜家的做法其实是无可厚非的。
现在毕竟东汉朝廷的威望还在,地方上还远没到几年后那样动荡不安的地步。
更何况现在杜家常备有一千人马,寻常盗贼来上几百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而要真的是像凉州叛军那样的大股敌人杀来,杜家自然就撤入长安城里了。
所以与边地不同,长安附近的坞堡,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再说了,这些狭窄阴暗的坞堡,哪有河边的庭院住着舒服呢?
只不过杜家意外的碰到了李归这样历史上没有的大贼,才会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