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前面端坐着两个人,也是关西墨家仅存的两位巨子——陇西的墨鸿和弘农的郭纵。
看着下面这些人有的愤懑有的疑惑甚至有的惶恐的表情,郭纵笑了。
他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你们都对最近的事有看法,我知道,今天就是来给大家解释清楚。”
“这些年来我周游天下,看得很清楚。这个世道已经烂到了骨头里,任你神仙降世也救不回来了。”
“乱世既然已经来临,我墨家的机会也就到了。”
“但是我们该如何选择呢?我们沉寂已久,绝无直接举旗的实力,所以我们必须寻找能夺取天下的具有大气运的人。”
墨回冷笑了一声,问道:“那究竟什么样的人是具有大气运的人呢?”
郭纵哈哈笑道:“这话问的好,什么是气运?气运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是道,是势。”
“每逢乱世,人世间多少龙蛇,论精明聪颖,胸襟才干,都是不世出的豪杰,但是这最后的胜利者往往远没有超世之才。”
“气运之事,千千万万,但小气运,终还归得大气数管辖,就和百河奔流,却汇集到大江一样。”
“不肯汇集的话,除非能自己抵达大海,不然就成了偏支,任凭你多大才能,终究还是枯干在半路上,死的死,囚的囚,不得善终,不成正果。”
“而这些成功者真是靠的个人才华或者是祖上的恩泽?都不是。靠的是他们有船,占了主干河道,使得别人不得不汇集过来,不得不顺着他们的路走,这才叫真正的大势!”
“而这这船,这河道,才是我们要真正争取的东西!”
“这能号召天下的理论,就是主干河道;这船,就是能争霸天下的人才,二者缺一不可。”
“张角才华绝伦,长于道,但是武略不济,又不听人劝,却做不了那船。”
“像董卓之辈,才华武略尽有,但却行事无章法,又倒行逆施,犹如陆地行舟,还指望能成功吗?”
“关东诸侯更不足论,单单是他们无论贤愚,都是儒家子弟,就和我们绝对的水火不容。”
“李归此人心怀大志,无论看人看事都有其独到之处,行事也十分大气,是艘好船。”
“而他的理念也与我们多有重合之处,正是天赐与我墨家的新一代王者之选。”
墨回愤怒的难以自已,不禁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又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激怒他?水滴石穿,我们本来终有一天可以把他拉过来的。”
墨鸿叹道:“这就是症结所在。你们都想把他拉到墨家来,这不是缘木求鱼吗?”
“从古到今,我墨家尽多惊才绝艳之人,但从不出王霸之人。”
“要知道即使这样的人自己愿意受墨家的清规戒律,他的手下们也不能同意他这样做。”
“嘿嘿,如果连主君的生活都要这样拘束,那手下人还有指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