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京城,这几天因为康郡王府老王妃薨逝,十皇子断腿,长乐长公主嫡二子昏迷不醒,以及平阳郡主被“鬼”划花了脸,完全毁了容貌这四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池玲珑因为对这四件事儿完全不感兴趣,也就再没有找阿壬八卦,倒是一直都安分的呆在致远斋中,窝在自己的床上看了几天山水游记。
这一天,恰是康郡王府老王妃头七的最后一天,秦王爷秦承嗣一大早就起身又出门了,池玲珑则按照以往的作息习惯,又是睡到半上午才起身。
不想,她这次才刚用过早膳,便听到六月从外边走进内室,对她行礼说道:“姑娘,殿外有位姑娘求见您。”
“有人求见我?”池玲珑不敢置信的讶异出声,又看了看站在她一侧,明显比她还吃惊的七月,池玲珑就又问六月道:“还是位姑娘?”
秦王府什么时候有女眷出入了?
而且这女眷还来求见她?
貌似她不认识那人吧?
一位姑娘求见秦王爷的“娈童”,这事情怎么听怎么就这,这么不和情理呢?
池玲珑就微蹙了眉头,问六月道:“你可知是什么人?”
六月点点头,貌似很纠结的看了池玲珑一眼,然后才又说道:“是姑娘在乾州认识的,那位三山书肆的孙琉璃姑娘。”
“啪”一声惊响。池玲珑又是觉得惊喜又是有些讶异的,直接就把手中端着的茶盏摔在底下了。
“孙琉璃?”
有时候池玲珑真就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奇怪。
明明她只是和孙琉璃见过两面。两人说过的话也不多,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池玲珑莫名就是觉得,孙琉璃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亲近。她不仅想要亲近她,还有她的大哥孙无极,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要和他们相处。
这是一种无负累无顾忌的思想。有时候从心中蓬勃而出,让她即便极力压制也控制不住。
池玲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的披上了一件披风,大步走出了致远斋。
致远斋院门外,生长着一株足有三、五人合抱那么粗的香樟树,池玲珑在走到致远斋门口的时候。在看到站在香樟树下的那人的时候,脚步不觉得就停止住了。
香樟树下此刻正站着一位身穿红衣红裙,外边也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的姑娘。
她梳着飞天髻,发中插着一支镶红宝石金凤钗。黑发如瀑,肤白如雪,黛眉如画,杏眼桃腮,眉目间尽是妩媚,如今正美眸含笑的遥望着她。
她身姿窈窕娉婷。细腰宛若扶柳,微风拂过,吹得她裙裾翩翩。堪堪入画。
这女子美的妖娆绝代,却也美的酣畅淋漓。
她面容妖娆艳丽,夺人心魄,整个人身上充满了让人望而怯步的高贵凛然,如同女王一般高高在上,一举一动却也风流娴雅。美的宛若勾人心魂的花妖。
池玲珑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到孙琉璃,此刻看着这女子的容貌举止。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也不由看呆了去。
不得不说,即便见惯了各种人造和天然美女,池玲珑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红衣女子,当真是她两辈子所见之极品中的极品。
池玲珑对着那红衣女子发呆,却不知那人何时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昏昏欲醉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双眸一眨不眨,却只见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此刻正轻笑着伸出雪白的柔荑,轻捏她美的肌肤雪白细腻的面颊,笑声清脆如黄莺啼叫一般取消她,“小丫头,看美女看傻了不是?”
等池玲珑再回过神的时候,赫然发现,她此刻竟被孙琉璃牵着小手,走到了冷月苑门口。
池玲珑是知道冷月苑的,因为她前几天还在七月的陪伴下,在这里赏过梅花。
冷月苑属于客院,在秦王府中,这样的客院,包括冷月苑在内,总共有十二座。这
十二座院子里,每座院子里边种植的花卉,便是每月盛开最艳丽的鲜花。譬如种植着梅花的冷月苑,种植着迎春花的春迎院,种植着荷花的莲漪阁,遍植着菊花的南山院等等。
秦王府因为占地面积较为广阔,里边仅是院子就有四十五座,阁楼十八座,花园花圃十二座,大小人工湖十五处。
这一处冷月苑虽然只是客院,但是,也是一处足有三进的院子,足够一大家子二十口人轻松的居住了。
池玲珑对冷月苑是有些熟悉的,只是,她不知道,孙琉璃何以为领着她来这里。
这里可是秦王府的客院,难不成是……?
池玲珑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望向了侧脸看起来尤为娴静优雅、大气柔婉的孙琉璃。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孙琉璃便也微侧首过来看她,正好看见了她黑的纯粹湛然的眸中的疑惑。
孙琉璃就也笑得心情舒畅的,一边又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她晶莹剔透的面颊,一边也说道:“我和哥哥今后可就住在这里了哦。”
池玲珑怔愣一下,随后心花怒放。但是,还是强制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喜气,淡然的“哦”了一声。
孙琉璃看她一副萌呆呆的模样,只感觉手更痒痒了,就也再次控制不住的伸手要去捏她的小脸,一边也说道:“从今天起,哥哥就是秦王爷门下的清客了哦。”
孙琉璃这句话说完,雪白的柔荑也几乎就要落在池玲珑面颊上了。恰此刻,一道优雅醇厚,如同大提琴一般华贵而磁沉的男声响起。“琉璃。”
男子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无可奈何和好笑,以及那是人都能听的出的,深深的,刻入骨髓的宠溺和头疼,以及略微隐晦的,不仔细听几乎就要忽略掉的。细微的提心吊胆和惶恐、心疼。
他又头疼无奈的唤,“琉璃……”
孙琉璃落在池玲珑面颊上。正准备行凶的那只手,就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