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珑不说话,只眼圈不受控制的微微红了红。
阿壬看她抽了抽小鼻子,还以为自己威武霸道的把她训的要哭了,当即也就开始觉得头皮发麻。
他也没怎么她么?
不就说了她两句么?
又不会掉块儿肉,又不会疼不会痒的,怎么就要哭了呢?
阿壬怕怕的立马往后退了两步,和池玲珑拉开距离。
一边尴尬的挠头,一边还不好意思,又怒气装作义正言辞的,心虚的和池玲珑说话,“那,那啥,我可没怎么你啊!我就说了两句话,你可别哭啊!我可没招惹你。”
六月和七月站在一边,看阿壬这行为动作,一时间也当真有些哭笑不得。
主子前几天为了等姑娘,连午膳都没用;姑娘今天为了等主子,可是也还没有用午膳呢。
得,一来一回,可不就扯平了么?
哪里就用得着计较那么多了?
六月和七月倒是看得开,然而,这里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儿,两人便也无奈的对视一个眼神,继续保持沉默。
而也兴许是,池玲珑的眼圈太红了,阿壬也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当下实在后悔招惹了池玲珑,却又想着要赔罪,就纠结的扯着池玲珑的衣袖就往主殿里拽,“我说你这人矫情个什么劲儿啊?既然主子都进去了,你还在这儿吹凉风,你不嫌冷是不是?”
将池玲珑拉到主殿里,阿壬便又嘿嘿笑的和几个兄长打了招呼,而后,便也松开了池玲珑,老实的站在墙角,当背景去了。
秦承嗣一回到致远斋,便进了西偏殿,沐浴去了。
此刻墨乙,墨丙,墨丁三人倒是还没有离开,像是还要等秦王爷出来,给他汇报事情。
池玲珑被这几人看的不自在,想出去,然而,到底还是不忍心那人胃疼,就忍住心里的别扭和尴尬,问墨乙,“他,呃,王爷用过晚膳了没有?”
池玲珑刚一开口说话,殿中墨乙四人,便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在了她身上。
池玲珑被四人灼灼的视线,看的更不舒服,然而,到底还是强做出一副不动如山和不以为意的模样。
唔,虽然她脸皮没那么厚,可是,她会装。
墨乙好笑的看她一副,明明心虚气短,却又佯作气势凌然的模样,虽然心里也觉得,若是让她这么快就和主子和好,未免便宜她了;更惶恐池玲珑经这一事儿,不长记性,反倒更加“嚣张跋扈”,知道主子这么轻易原谅她,以后会更加得寸进尺,做事没有分寸。
但是,墨乙这两天也实在是被主子身上那冷气,冻得不轻。
主子贯来就很少有情绪波动。
然而,此番因为一个池玲珑,却气的这两天浑身煞气直翻腾。
他们这些从小和主子一块儿长大的,看着这样冷厉的麻木无情的主子,都惶恐的这两天当差的时候,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整个秦王府,更是因为主子身上的低气压,人人自危。
众人做事儿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两日在王府里走动,也都恨不能脚不沾地;就唯恐动作大一点,或者呼吸重一点,惹的秦王爷更加心浮气躁,以至于最后拿他们这些小可怜出气,直接将他们给炮灰了。
墨乙想要让主子再晾池玲珑两天,好让她好好受受教训,结果,和其他三人一对视,接收到其余三人所传达过来的讯息时,也欲哭无泪了。
那三人比他还没出息,这么快就想要主子和池玲珑和好了,当真没骨气。
不过,也是,与其在一个暴躁的像个不定时火山的主子跟前当差,他们更愿意,主子还回复之前那个冷冰冰的模样。
心里已然有了决断,墨乙几人也就不在致远斋久留了,却是把该交代给池玲珑的话都交代了,而后便又意味深长的看她几眼,离开了。
知道这是那几人特意在给她制造机会,让她和那人接触,争取和好,池玲珑心里感动,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整个大殿里空荡的只有池玲珑一个人呼吸的声音,过了片刻功夫,池玲珑却是听见了从西偏殿传来的,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熟悉的脚步声。
池玲珑当即心跳加速,从圆凳上直接站起身。
抬头一看,却见方才还衣着雍容而华贵的少年,此刻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名贵蜀锦交领中衣,披着湿漉漉的黑发,正从西偏殿中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