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氏道:“也许是情形危急,别人代笔。”
情形危急,更应该是带口讯。花静琬不屑一笑,义正辞词,“就算是有人代笔,父王不觉得那联盟书与相公让送来的求救信时间相隔太短吗?依着琬琬推测,这两封信应该是同时从某一个地点出,相约先送有相公署名的那封,后就是联盟书。”
“说得有理!”随之,高擎奇怪地把信凑到眼睑下,努力地看去,“这纸质怎么较之前僵硬,这字也淡了些?莫不是本王老眼昏花?”
疑惑接过,也觉得高擎所说不假,急凑到门前刺眼的阳光下细看去,“没错!这字淡了……”
手感不如之前柔软,便轻轻揉去,“不错!纸质也比之前僵硬许多……”
说话间,那张猝然冒出一股烧焦的青烟,再后,蓦然无火燃烧,顷刻之间,那封信在花静琬惊诧中化为乌有。
怎么回事?见鬼啦!
包括花静琬,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候氏揉揉老眼走来,心中一片茫然,望着那一地灰烬,“琬琬!你怎么把信烧了?”
谁看到自己烧的信?不满,便瞥候氏一眼。
冬儿大急,“少夫人没烧。奴看得真切,是信自己燃烧起来的。这捱得近的下人也看见了。王妃不信,可问问他们。”
高擎与候氏询问的目光扫过那些捱门的下人,下人们点头,高擎长叹一声敛眉,候氏走回。
磷!定是磷!荒野的夜晚,山里鬼火飘忽的现象滑过眼前,花静琬肯定地道:“父王!如琬琬猜得不错,这纸上抹了白磷。白磷的燃点很低,在强烈的阳光下轻揉很快会自燃。”
高擎大骇,“白磷!怎么回事?”
“父王还没捋清楚吗?这信既然不是相公所写,而那联盟书又是用父王的语气来写,那明着是相公所写的这封信自是不能留。只是琬琬起疑,复被察看,燃烧得早了一些。正因为如此,更是证明署名是相公的那封信是封要挟信。平南王此举是以防万一。预防有朝一日父王将他告到朝廷。他这是阴谋不成,也无碍。”
对!没有那封要挟信,那联盟书理所当然是自己所写。高擎一震,身子软软向椅背靠去,小看了侄子。
候氏眼眶乍红,“这……这可怎么办?”
稍后,高擎冷静下来,“琬琬!那现在该怎么办?”
联盟书当然不能落上大名、落上王印,这要是都落上,被已起意收复封土的朝廷知晓,还不给他们一个名正言顺带兵攻打收复的机会吗?
北执国国泰民安,平南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于他来说,于天下苍生来说,他此举是错误的。
且封地这般小,累及兵力有限,前左右都是北执国皇土,就算与后面的南雁郡联盟,两郡也难逃被灭的命运,而且大乔郡被灭当先。
“父王!当然不能落上大名、落上王印!”
候氏抚泪,悲悲切切地道:“不签不印,那轩儿的性命就极有可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