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内不断燃烧的冥币劈啪作响,燃烧的火焰熏得两人的脸都开始红了起来。
阿苦将酒杯中的高粱酒倒在父亲碑前,据说这是父亲生前挚爱:“旁边的这个小美女叫南珍,是我在清源认识的好朋友,她要回南海去了,所以我今天带她过来看看你们。”
南珍鞠了个躬:“伯父伯母好,我是南珍,是阿苦的好朋友,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罩着她的。”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变,阿苦被逗笑了:“说的跟混帮会似的,还罩着呢!”
南珍抬起尖尖的下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三哥说了,咱们这修道修仙的其实就跟混帮会的差不了多少,分了那么多门派不说,过个几年还都会召开个什么大会,美其名曰是切磋讨教,说白了就是明目张胆地聚众打架斗殴,还要看哪家斗殴斗得最厉害。”
阿苦哈哈大笑:“说的有道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说的!”对于自家三哥,南珍一向崇拜有加。
阿苦将手中剩余的纸钱扔入火盆:“你什么时候介绍你三哥给我认识?一直听你提起他,对他还真的有点好奇。”
南珍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现在还不行,等过些日子就可以了。”
阿苦疑惑,为什么现在不行?
她没问出口,时间已经不早,她不能耽误南珍回程的时间。
她拍掉手上的灰烬,站了起来,走到母亲墓碑的左侧,量了量尺寸,用带来的小铲子挖了起来。
没多久,一个沾满黄色泥土的黑色布包被挖了出来。
南珍好奇地走了过来:“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看的东西?”
阿苦点点头,拍开黑色布包上的泥土,解开布包上的结,从中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铁盒,说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一直藏在她心爱的瓷枕里面,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普通铁盒,可能对我母亲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便在入清源前埋在了我母亲的碑旁。”
跟铁盒一道藏在瓷枕里的,还有摇光师兄祖传的那把百宝鸳鸯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平凡的自己会跟沐家定亲,但依照母亲平日对瓷枕的爱护程度,这个铁盒可能也大有来头。
南珍从阿苦手中接过铁盒,上上下下瞧了好久,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若说是个普通铁盒,我是不信的,在土里埋了这么久,一点生锈的迹象都没有。但要说特殊之处......我也没瞧出来。”
她掂量了一下,又摇了摇,觉得里面似乎并没有放置其他物品:“抱歉。”
阿苦有些遗憾地接过铁盒,说道:“没关系,只是我自己的一个猜测而已,既然挖出来,就当是个念想,拿回清源睹物思人也好。”
阿苦看着十里内外空落落的景致,眼里有些落寞。
毕竟终究是她的伤心之地,她最爱的,也是最爱她的两个人都在此永眠。
“南珍......”
“嗯?”
“我对未来......很迷茫......”阿苦的瞳孔有些失焦,仿佛在眺望更加遥远的地方,“以前,我整天担忧生存问题,不是怕债主上门讨债,就是怕母亲和自己饿死在睡梦里。现在......母亲走了,我又有了银子,吃喝不再发愁,却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一向多话的南珍这回静静地听着,她觉得这时候倾听比安慰来得更重要。
阿苦本来就是个有主见的人,虽然胆子没有她大,但是遇事从不犹豫不决,如何取舍,如何决断,阿苦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案。
果然......
“所以我决定了!”阿苦的笑容干净而有力量:“等我成了仙,我便下山云游!”
她继续说道:“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清源的万卷书我读的差不多了,但是仍旧没找到答案,那我换个方法,行了这万里之路,也许,我就能找到自己的道路了!”
南珍看着阿苦明亮的眼睛,转头和她并肩眺望遥远的地平线,坚定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