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在惊疑间,小丫鬟惜香跑了进来。却原来是蔺东来请他们两个人去花厅商议。两人不敢拖延,当下随着惜香后面来到了之前的那个花厅。
蔺东来仍然批着那件豹皮毯子,此时他正满脸怒气的在厅中踱着步。旁边伺立着沈伯和另外一位中年人。只见厅中停着一块门板,上面却躺着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他双目紧闭,宽厚的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正在熟睡的样子,只是时间和地点都极不合适,以至于让人有些诡异的感觉。
任天翔看看门板上的大汉,心道:“他便该是被打伤的郭头领了。
蔺东来看到了任天翔两个,立刻迎了上去。口中道:“天翔你来了,我有急事请教你。”说着指了指郭头领,又道:“小郭全身没伤痕,偏偏死活叫不醒,这简直就象撞邪了似的,着实费解。任少侠可有办法解决么?”
任天翔早就注意到了那郭头领的异样,看他全身没有见血,脸色也未失常,应该是被高手在身上动了手脚。想到这个,任天翔心头一阵奇怪,明明只是一群富家子的小聚,怎么会有武林人物卷了进来?
他心里这么想,便走上前仔细察查郭头领的经脉来。把脉半晌,却发觉郭头领的足少阴肾经和督脉有所阻滞,似乎是被人以重手捏闭了几处穴位的关系。那下手之人手法高妙,仅仅依靠自己三脚猫的把脉能耐,根本找不到被封穴位的所在。只不过那高手显然留了余地,闭穴时没有用阴劲,个把时辰以后,穴道当可自解。
他还怕自己先入为主,漏了其他的可能,便又检查了良久,最后确认郭头领除了穴道被封之外,并无中毒或受内伤等迹象,方才站起身来,向蔺东来报告自己检查所得。
蔺东来听了,惊疑道:“我起先还道是那几个无德子弟做的好事。难不成,竟然有会点穴的高人做了他们的护院?”
与沈伯一同伺立在侧的中年男子道:“东翁,此事尚有些疑团未明,不宜仓促而下结论。在下以为,对方挟持了小姐,其目的无外乎胁迫勒索四字,我们既然无力救人,便须考虑如何应付对方随时会提出的诸般要求了。”
在一旁的沈伯立刻反对道:“老爷,崔总管的提议不妥。小姐失陷在那群纨绔子弟的手里,这事看来很突然,但老奴觉得,除非是他们策划很久,否则不会这样仓促实行的。他们肯定会有厉害的布置,就等着我们钻进去。”
崔总管哼了一声,道:“那你有什么高见了?”
沈伯道:“大同是有王法的地方,我们该当报官。”
“报官?”崔总管冷笑道:“前年李家强占了我们在左云县的一处煤矿,知府什么都没说;今年我们在平遥的生意又让西门家半路抢了去,他们家丁围打我们的主顾时,可曾见平遥县令出面了?”
沈伯一时语塞。
蔺东来也被崔总管的话勾起了伤心事,那是他一生的奇耻大辱,脸立刻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问崔总管道:“小崔,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应付?”
崔总管躬身道:“东翁明鉴,刚刚这位任兄弟言道,郭头领是被人用不伤身体的手法弄昏的。小人以为,这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们须当找个能说会道之人,前去‘广灵斋’探探对方口风如何。”
蔺东来闻言皱眉道:“却叫什么人去合适?”
任天翔之前看他们争论激烈,自己是个外人,不好插嘴,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时听到蔺东来这么问,当下走上一步,抱拳道:“老爷,当日在牛耳山中时,沈姑娘曾拜托小人照顾小姐回府的。受君之托,忠君之事。小人愿意前去‘广临斋’探个究竟。”
其实蔺东来早有这个想法,见任天翔自己提了出来,当下道:“天翔愿去,那是最好。你身怀异术,就是遇到那个高手,也不用担心。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任天翔表示知道了。
蔺东来又对沈伯道:“老沈,天翔是初到大同,不熟悉道路。你帮我安排个机灵的家人,陪天翔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