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月光照映在谷中,众人都屏住了气,不敢有丝毫的妄动。在人们的注视之下,那对龙眼大小的明珠逐渐起了变化,慢慢透出了点点异光来。起初时,珠光尚不明亮,但过了一会,两颗明珠四周渐渐泛起了一层皎白的光芒。光晕缓缓胀大,光芒也随之大盛。才不过片刻功夫,原本还很微弱的珠光竟成了两团七彩流动的明亮光球,光影中,似乎还有两条金色的小龙在其中四下遨游,神妙无比。
圣神邪微微点头道:“竟然能借着干支变化和星辰天体之力而布下这座‘逆时灵龙锁’,建造‘相柳神藏’的人来头不小哇。”
李向此刻已经被眼前的奇景震住了,这些早就超出了他对道法的了解,他搜肠刮肚也只能猜到这该是某个道行极高的人留下的阵法,至于这个阵法的奥妙所在,他是说什么也不清楚的了。耳听圣神邪这么说,似乎她对这奇奥的阵法了解很多,忍不住扭头过去,眼里带着询问的神色。
圣神邪眼看李向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显然是不了解刚才自己所说的话。便解释道:“世间万物皆是出自太阴太阳,而这两者的移动又是由干支和星宿而定。布阵人利用太阳之力顺置干支星宿而设置迷阵,神妙变化恐怕连神魔都不能参悟。你看那光芒中的两条金龙,它们吸收月亮的太阴之光而成,以逆时之力在一点点的解开干支星宿密锁,便是世上唯一能够解开这阵锁的钥匙。嗯,如今干支已经解到了未时,星宫解到了角宿,它们是逆时而解的,倒还有七个干支和八个星宿要解。”
李向听圣神邪提点,急忙细看那两条金龙的变化来。他如今心里有了底数,金龙的游动在他眼里再不是先前的杂乱无章,而是有了规律可循。果然,左边珠光中的金龙口中衔着一点月光,在明珠上缀上了十二个小光点,光点闪烁几下旋即消失,小金龙便又去衔来一点月光缀上,而右边的小金龙亦是如此。有所不同的是,左边的小金龙是将光点缀了明珠一整圈,而右边的小金龙,却只将光点缀在明珠向着明月的那一半面上,十分奇怪。而且,两条小金龙都是由西而东依次缀光点,决无半分差池,十分奇妙。
李向看了一会,迟疑道:“这两条金龙由西而东缀以太阴光华,便是‘逆时’之序罢?只是哪条解干支,哪条解星宿呢?”
圣神邪呵呵笑道:“你能看出‘逆序’来,却怎么会看不出星宿干支呢?你看,干支一日轮转,周而复始。而太阴星宿一年只会过危、奎、胃、毕、井、柳、张、翼、角、房以及箕宿牛宿,须得与太阳星宿相合才能成一大圆,小金龙只排半圆,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李向点头称是,心中不由一懔。暗道对这小子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对那么复杂的道法知根知底,看来自己的计划并不能那么顺利的进行了。但他转念一想,若自己就此放弃的话,那多年来的心血岂不是就此付诸东流?此刻他已是势在骑虎,只有把一切希望放在运气上了。
圣神邪根本没去注意李向,任天翔还未苏醒,亦即是说,此刻圣神邪是完全掌控着这具肉身的。她被“血焰灵珠”禁闭了数千年,期间只能以“神游”的手段好像幽魂似的四处晃荡。在被任天翔由灵珠中放出后,更只能依附在任天翔的内识之中,几曾有过自己的肉身!前次大同城内,任天翔为了保护蔺紫烟而把身体借了给她,虽然时间短暂,那种血肉特有的实在感已经让圣神邪激动不已,之后她数次引诱任天翔再将身体交给她控制,但任天翔吃过一次亏,再不肯轻易答应,直至现在因为被蛊雕击昏,她圣神邪才得以再次控制了任天翔的肉身。
站在绝壁之上,用耳朵真真切切地聆听阵阵山风树涛,用鼻子细细品味最细微的泥土气息。指尖流淌的是仲夏夜的山岭间清凉的柔风,脚底下踏着的是坚实平整的山岩巨石。她太久未曾有这些感觉了,所有的一切纷至沓来,她既熟悉又陌生,一时忘乎所以,只是忙着去享受肉身带给她的愉悦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