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中遇险后,李井阑和刘病已的关系更加深厚,圣宠日隆,对她更加倚重,成为他最重要的心腹,这样的隆宠,让很多人眼红,表面和她客套称兄道弟,暗地里不知道多么盼着她倒大霉的一天。
李井阑深知,在皇宫之中,在官场之上,每一步都有可能成为陷阱,走错一步,满盘皆输,所以,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井阑哥,最近这些日子,入夜后我总是心口烦闷,明明困得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曹灵殊一手捂着胸口,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巴巴看着李井阑,娇声娇气道。
李井阑眼皮跳了跳,头也没抬,手上不慌不忙打理着药材,淡淡的开口,道:“郡主还是叫我李太医吧,这样称呼着实不妥,叫有心人听了去,难免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万一污了郡主的清誉,那臣就罪该万死了。”
曹灵殊歪头嘻嘻一笑,浑不在意,撇了撇嘴,娇声道:“井阑哥你多虑了,谁敢乱说,我叫太后娘娘赏他板子,看往后谁敢乱嚼舌根。”
李井阑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颇为无力,这云阳郡主好说逮说,就是不听,非要唤她什么“井阑哥”,只把李井阑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淡淡看了曹灵殊一眼,李井阑低头继续整理药材,道:“郡主若是失眠,可以让府里的奴才将大葱白切碎放在小盘内,临睡前把小盘摆在枕头边便可安然入睡,连续几天郡主的失眠之症便可痊愈。”
曹灵殊见李井阑对她态度冷淡,委屈的瘪了瘪嘴,继续道:“井阑哥,你不要总是叫我郡主嘛,你可以叫我‘灵殊’。”
李井阑抬起头来,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无奈道:“郡主乃千金之躯,微臣怎敢僭越身份。”
曹灵殊一听,瞪了李井阑一眼,灵动的眼中盛满浓浓的委屈,跺了跺脚,扭着帕子跑了出去。
曹灵殊一走,屋内便响起几声轻笑,颇为**,李井阑心中的无力感更浓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云阳郡主三天两头往太医院跑,不是今天失眠,就是明天头痛,找着各种法子亲近李井阑,弄得李井阑烦不胜烦。
“李太医,恕我多嘴,这云阳郡主相貌美艳,身份高贵,跟你正是郎才女貌,你怎忍拂她心意?”一边的陈太医嘴角挂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说道。
“依我看,这郡主只怕入不李大人的眼,只怕要公主才好。”林通的眼睛微微眯着,笑得**难明,不阴不阳道。
李井阑挑眉而笑,仿似根本听不出二人话中的冷嘲热讽,淡淡道:“郡主也好,公主也罢,在李某人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凤凰,怎敢痴心妄想?陈大人,林大人,说笑了。”
李井阑心中雪亮,知她这凭空冒出来的太医令很多人心里不服,不仅让很多资深太医脸上无光,更令原太医令林通被迫降职,这些人暗地里都对她冷嘲热讽,嘲讽她是靠裙带关系上的位,编派得多难听的都有。这些明枪暗箭,李井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窗外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桃花映红,柳树轻扬。
李井阑端坐在书房中,皱眉研究几张方子,看到需要更改补充的地方,便提笔补充一下,正自看到紧要关头,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略微皱了下眉,李井阑头也没抬,继续提笔写着,朝门外道:“何事?”
“二公子,门外有位姓曹的公子找你。”元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井阑提笔的手顿了顿,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姓曹的公子?她并不认识啊。正起身打算看看这曹公子是什么人,灵光一闪间,脑中浮现一个名字——曹灵殊!
李井阑头疼的揉揉额角,曹灵殊对她是越缠越紧,她躲都来不急,怎肯出去相见,苦笑了一下,李井阑对元香道:“你就对她说,我不在府中便是。”说完,低下头继续写字。
“嘭——”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从外推开,曹灵殊站在门口,眼中含着浓浓的委屈,对李井阑道:“井阑哥,你就这般讨厌我么?”
曹灵殊今天身着一件葱绿色的公子儒衫,配同色系腰带,头束白玉冠,整个人如雨后春笋一般,显得晶莹剔透。
李井阑没料到门会突然被推开,也没料到曹灵殊就在门外,看着曹灵殊泪光闪闪的大眼睛,硬撑着不让泪珠儿滚出来的样子,当真是楚楚可怜,那双含泪的眼睛控诉着她,好像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李井阑顿觉头大如斗。
咧嘴笑了笑,仿似没看到曹灵殊伤心欲绝的样子,没事人一样,李井阑道:“郡主,你怎么来了?”说到这,从书桌间走了出来,伸手一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郡主,请这边坐。”说完,伸长脖子朝门外喊了一声:“元香,上茶。”遂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曹灵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