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巴拉巴拉……
川渝军统总部,戴某人一张方正威严的脸上,尽显疲惫。可说度日如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队伍壮大后,不好管了。手底下那帮人,良莠不齐,现在惹出的事情,案牍难载。有他在上头顶着,天怒人怨或许还不至于,但军统现在在国府内部,也是臭名远扬,而且……
一次向老蒋证明实力的十年军演,被底下那批人演过火了,导致老蒋心生猜忌,戴笠心里那个苦哇!
他和军统靠老蒋才能有今天权势地位,或者说凶名。一旦被老蒋嫌弃产生隔阂,他的苦日子可想而知。有黎叶、张家老少二帅、老汤、老李、老白、老薛等一系列的前车之鉴,他戴某人的军统数十万大军,或许不到那样功高盖主、威镇敌寇和军阀权柄做大的地步,但是老蒋这个人的心胸、和针尖大的心眼,老戴这么些年鞍前马后跑腿,还能不清楚?!
前有向心影叛向鲁中,那是狠狠地在老戴心尖上挖了一块肉啊。十万兵力的叛逃,那可是算在他戴某人的头上的。谁让他这色中恶鬼跟向大美女关系暧-昧!
后有截胡杀山本老鬼,把在老将面前缓和关系的一次美好邀功,可是完全破坏无疑。外界都说是他老戴的情报系统给力,使得老美飞机偷袭成功,但这泼天大功,在熟知剧情的老蒋面前,他戴某人可不敢有那胆子去领功!
“黎叶!”
戴老板咬牙切齿地恨声吼叫着,最心爱的一樽古瓷茶杯,给他摔得粉碎。
从没这么迫切地想要杀死一个人!
但是……
“哎……”
长吐一口气,他拿黎叶那厮是真的没辙啊!
论兵力,他们这帮装备精良的特务+墙头草一样的国-军游击队,跟鲁中百战精锐的战斗力没法比。人家还在跟鬼子不停地用大小战斗磨砺,他们军统所属的那帮玩意儿,除了弄些不上台面的暗杀和破坏还行,其余的挂名游击队的山匪水寇,上战场除了会逃跑,哪个能抵卵用?
论名声,他这烂大街的臭名声,跟黎叶威震鬼子的“恶魔”名头,怎么比较?
……
打不过,拼不起,而且得罪不得!
“呼……”
想想黎叶那厮在川渝来去自如,老戴心底拔凉拔凉的。那次要是来杀他,他的小命可不保啊!
遇到这样一个强劲对手,任谁都会心塞!
戴老板心里涌起悔恨,想当初,他就不该接受老头子的指派,安排人去鲁中暗杀黎叶,那次的误中副车,在他来说只是误杀了两个小女娃罢了,但是现在想来,还不如当时什么都不做,黎叶那是深恨记在心底里啦,这笔账,黎叶迟早要来跟他算,老头子都害怕,他只是一个特务头子又怎不胆寒。
黎叶能在岛国屡屡弄出大动静,鬼子皇宫现在还只是勉强修复,但想恢复旧观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黎叶能给鬼子造成的破坏力,可见一斑。
这种凶神恶煞,就该关起来啊,放出来吓人,就是共方的千万个不对嘛!太吓人啦!
……
心思烦乱之极,毫无对策,随即又回到老蒋身上。
对老蒋,他戴某人十几年来,在军情特务上面,可说是尽心尽力,不敢半点马虎,甚至老蒋很多不方便出手的谋算,都是他戴某人揣摩后下的手,说他是老蒋一头忠心鹰犬不为过――外间都这么说。可是……
现在,老蒋对他心生忌惮,这层隔阂该怎么消除?
卸下权柄?那不可能!即便是老蒋要求,他戴某人现在也无法放弃,除非他傻,失去权柄和军统这座长势良好、正在崛起的大山后,他戴某人的尸首,估计会在卸任的第二天,就会出现在某处阴沟里……
继续发展,就像黎叶那厮那般,弄出一个大大的栖身地盘?……还是算了。咱回头说说卸任的事情吧。
他戴某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在国府和鬼子两大势力的压迫下,经营一方势力小天地,除非他有黎叶的本事!
“现在,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么?”
老戴黑着一张脸,喃喃道:“怎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怎么……”
他眼睛扫向书桌上,那是中美合作所的合伙人梅乐思发来的电文、和相关文件档案。不由得眼睛一亮,但是随即又黯淡下去……
“哎,只有这条路么?”
他沉闷的声音里,夹杂含含糊糊的愤怒,权柄到达人生巅峰的他,又有谁能想想他现在的苦楚!
老美靠上去后,是能暂时摆脱困境,但是随着合作加深,他的权势地位也会因而提升,但那又是最危险的。哪会使得老蒋的猜忌,也随之到达顶峰。或许,就从罗斯福总统曾亲切传话召见他戴某人的那时刻,就种下了苗头……
老美可以追捧美龄夫人,那是老头子的枕边贴己人。他戴某人越得到老美的赞赏,国际上名头越响亮,对老头子的声威可是……,到时老头子不弄他戴某人弄谁?
现在,女人跑了,靠山眼看也快失却了,到时没了老头子的照拂,甚或,老头子把他戴某人扔出去、抵消黎叶复仇的怒火……
“嘶……”
戴老板一脸苍白,他紧紧抓住了文案,这中美合作所的项目,他得马上答应那个梅乐思的要求――马上扩大规模,就算老头子不拨款,我军统就是咬牙吐血用这些年的积蓄也得抵上去……
宝宝心里苦,但是我就是不说!
小楼外,一帮心腹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进去触戴老板的霉头。
直到一辆军车开进军统大楼,上面下来一个老美军官,一帮人才欢喜地迎了上去……
黎叶不知道川渝那边戴老板的纠结苦楚,他把原雪带回来后,在家带娃,原雪自去学校找大娃、母子俩好生呆了几天后,原雪便离开――她身负几重使命,还得将周青峰的绝密情报,带回总部去交差、顺便做一次详尽汇报什么的……
黄炳坤忽然来访,黎叶被他拖住,原雪也非常人,她带着特训营新一期毕业的总部原属几个战士,悄然离开鲁中,黎叶也对她的能力相当有信心,除了他,只怕还没几人能将原雪百分百有把握留下,别说她只是隐匿身份赶路而已……
“咱们哥俩,我不跟你兜圈子。”
黎叶喝掉杯中酒后,摆了摆手,他的酒量不好,不想再喝,遂把被子倒扣起来。
“你说。”
黄炳坤笑了笑,也不强迫他――主要怕他再唱歌,那杀人的破锣歌声可够折磨人哒!
“若是老蒋没了,你还会替国府办事么?”
黎叶有点酒意,但是醉是三分醒,他心头清明得很,知道想表达什么。
“什么?你……兄弟啊,你可千万别!现在,只有委座才能压得住各方势力,一旦他老人家没了,军阀混战的格局复起,咱们国家这些年的动荡,可就……还要再来几十年动乱么?即便是你炮神有这个实力吞并所有势力,但是鬼子正虎视眈眈,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安逸顺利地再次形成统一……”
黄炳坤这番话,或许有偏向国府为尊的一丢丢意思,但是他对黎叶的劝诫,还算掏心掏肺。也是把没了老蒋后的局面,用鲁中当成主角的身份角度在考虑。
“哈哈哈……”
黎叶笑得很开心,拍了拍黄炳坤的肩膀:“他们都说你耍阴谋诡计,暗害鲁中。我一点都不信,那些狗屁证据,我就能伪造一箩筐。现在听了你的话,我真的感受到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胡子。”
“大胡子?噗嗤,哈哈……”
黄炳坤想起原来跟黎叶初识时的邋遢形象,他们的情谊也是在那时建立起来的,共同历经那么多生死血战,这份可托付生死的感情,那是什么都难以掺杂进来、使之变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