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她羞涩一笑,“你在这里乱来,会被人看到的。”
他笑意更浓,“你怕被人看到?我以为你的脸皮更甚……”
“更甚什么?铜墙铁壁?”她一噘嘴,作势要恼。
他将她搂进怀里,“哪里有这么又香又软的铜墙铁壁?”他颜如美玉,温柔浅笑,风姿傲骨世无双。
她假装将头埋进他清冷宽阔的胸膛里,倾听他心跳的声音,还好,跳得还算好,这一阵急奔并没有引得他发病。她松了一口气。
“沫沫,我没事,别担心。”他看穿她的小心机,微笑道。
她这次是真的害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担心我身体,又要顾及我的面子,用心良苦,我怎能不知?”
“璟华,只要找到沅婆婆,她一定能治得好你。”
他轻咳两声,正微笑点头,却突然蹙了蹙眉。
阿沫立刻紧张道:“璟华,你哪里不舒服?”
他笑,“你现在真是一惊一乍,不过,确实不舒服。”他神情严肃,“沫沫,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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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华胃口一向不佳,阿沫和他一起以来,他几乎都吃得很少。拉他一起去酒楼品鲜,他也是喝酒居多,菜只象征性地尝个一小口。每顿饭都得阿沫连哄带骗,威逼利诱才吃个一点点。现在竟然听到他主动喊饿,阿沫简直喜出望外。
“璟华,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不过这里可只有海鲜,你会不会吃不惯?”她略有担心。他从小药吃得多了,肠胃也不太好,一些太过油腻、腥气的食物,闻着就要反胃。
“不会,”他温柔笑道,“我现在饿极了,信不信我一口能吞下一只老虎鲸?”
“那好,你在这里等着,别走开。我很快回来。”她不放心地叮嘱道,一步三回头。
等阿沫完全消失在视线外,他从地上随意捡起一个贝壳,倒入玄镜茶。石耳的样貌便在贝壳中出现。
“石将军着急唤我,可是有什么事?”璟华神色严谨,与方才判若两人。
“禀殿下,炎龙就要起兵了!”
璟华点点头,“料到了!消息可靠吗?炎龙这次多半是要倾巢而出,共备了多少人马?带队将领擅何种法术?他们若要长途跋涉进攻过来,必要做长期作战准备,军需粮草又有多少储备?”
石耳道:“殿下所问的这些,末将都已派影卫打听清楚,请殿下过目。”他将一张写满字的白绢投入到茶杯中,不多时,璟华这里便有一张白绢从贝壳中慢慢浮现。
璟华抖开白绢,望了两眼,心中便已有数,轻轻一挥,白绢便化作一缕白烟消散。
“石将军辛苦,这上面说得甚是详细,你容我略作思祥,稍后便会告诉你如何布兵,把控防守……”他说了两句,便捂着嘴弯腰咳了一阵,脸色略有发白。
石耳道:“末将遵命。只是殿下要保重身体,早日回来。两军一旦开战,那三殿下……总是不成的。”
璟华压抑着心肺处的剧痛,勉强笑了笑,道:“将军放心,我尚有些私事未了。炎龙如今也还在最后准备阶段,等正式起兵前,我定会回来带领兄弟们,叫炎龙小儿有命来无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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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近两日已提前进入战备阶段,青澜与田蒙带将士们已经开始做一对一的实战演练。训练强度几乎是往日的两到三倍,不过璟华训练有素,将士们都十分吃得起苦,魔鬼式训练几乎无一人有怨言。待一天操练结束,已是月上西头。
青澜独自来到天池,趁左右无人,便想跳下去泡一会儿。他是特别容易出汗的体质,以前在海里不觉得,现在到了陆上,练兵的强度又大,每天结束后,如果不冲个澡,便热得觉也睡不着。
月光幽幽,他脱了外衫,跳下池去。天池的水是一汪澄净的蓝色,十分冰凉,几乎不怎么流动。这对现在的青澜来说,倒是再好不过。
他需要一个安静、又冷清的环境,让他能心无旁骛地专心思考,做下一步的决定。现在军务那么忙,白天里事情一桩接一桩。虽然琛华才是代帅,而他只是副帅,但没有一个部下把那个吊儿郎当的三殿下当回事,每个人不论事情大小都来请示他。他焦头烂额,根本脱不开身。他这才知道,原来璟华在的时候,一天要处理多少事情,他这个副帅兼将军当得有多么轻松。
因此他一拖再拖,一直都没有好好想清楚,接下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