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服下三纹道果，她便眼神就恍惚了起来，整个人陷入一种空灵之境。而由于武魂的联系，傅沉舟、任盈盈也是受此影响，灵魂出窍了一般，心神随之腾飞，扶摇直上，登临九天。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他们好像涉水行于激流江川，穿过了万千历史，来到了最遥远的过去。
但听得耳边突兀响起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
“人族，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比得上异族，先天条件不足，你人族会后天努力，异族就不会吗？”
“于人族而言，或许是震古烁今的修炼速度，在异族中却是普通水平，异族天骄的资质，比起人族奇才强上百倍、千倍，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此乃天定，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无法克服的难关，人族无论怎么脱胎换骨，身负多么了得的体质灵脉都毫无意义，人族出奇才，异族生妖孽，要战胜异族，必须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是万世之策。”
“据我分析，人族拥有所有种族中最高的悟性，是以我殚精竭虑，重新整改了人族的修行之道、基本之法，自通灵境开始，以悟性为主，天赋为辅，创出通灵星窍，以悟性法，对抗旧有的天赋法。”
“然而仅凭悟性法依旧无法稳胜天赋法，于是我又另生一计，悟性法求己不求天，不像天赋法一样依赖天地灵气，那么第一步便改造世界，把适合修行的大盛之世，改为最不适合天赋法的末法时代，把充盈的天地灵气生生从世上抹去！”
“以悟性法为主的人族，正因末法时代，不外求天地元气，而自求于己，得以臻至悟性法的极致，最终凭悟性法碾压天赋法。而被逼无奈的异族，不得不在末法时代舍弃天赋法，跟着一块儿改修悟性法，但异族的悟性稍逊一筹，却是永远也赶不上人族，就像修炼天赋法的人族永远不如异族。”
“为求长远之计，我便趁此良机，灭了所有天赋法的传承，即使从末法时代再度转为大盛之世，异族也无法轻易崛起！”
“不过我能自创悟性法，异族也该有大才重新开创天赋法。”
“望人族后辈永世不忘我之法，一为改天地，二为悟性法，切记切记！”
紧接着，声音便转为念诵一部深邃而古老的心法。
《灭灵经》。
这是一部奇异的功法，同时适用于体魂力和意魂力，还有召唤师的灵力也不例外，使自身能量蕴含灭绝属性，只要运转，即可磨灭天地之气，一点一滴慢慢改变世界，使天地灵气的总量逐渐减少，直至进入末法时代。
傅沉舟三人这才醒觉过来，默默回忆《灭灵经》，此法其实是一种辅助心法，也可用于对敌，专门克制那种借天地之力的心法。
“别练《灭灵经》，这破东西有害无益。”夜穹苍忍不住道。
“有什么问题吗？”傅沉舟很是不解，这门心法确实是人族称霸之法。
夜穹苍只得解释道：“《灭灵经》是为了人族大义，确实高尚，其开创者不是别人，正是人族中兴之祖张沉戟，真正意义上使人族从下等生物、奴隶贱种转变为世界霸主的绝世奇才。相比起来，很多古皇帝尊虽也曾带领人族崛起，但建立万世根基，使人族真正意义上与异族分庭抗礼，甚至碾压异类的，张沉戟是史上第一人。”
“不过，我们这些后人若不忘《灭灵经》，又岂会允许大盛之世到来？人族又怎会沦落到困守沉戟大陆的境地？”
长叹了一声，夜穹苍才续道：“《灭灵经》会影响修炼速度，如果是悟性法还好，修行天赋法就麻烦了，效率降低到原本的一成以下，一般人至少也得突破通灵境之后才能修炼。而且除了影响修炼速度外，还会使修炼宝地转化为荒地废土。”
傅沉舟顿时恍然：“你的意思是说，有些人族也还在修炼天赋法，而且舍不得牺牲修炼宝地？”
“是的。不是所有人族都悟性卓绝，总归有些人更适合修行天赋法，同时，占据了灵山福地的大势力，不愿宝地有损，坏了百年根基，事实上悟性法若有修炼圣地、灵山仙川之助，修炼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傅沉舟闻言，不由默然无语。可以想象，人族在雄霸天下之后，必是忘记了张沉戟的教训，舍弃《灭灵经》，甚至不等异族重创天赋法，人族中的某些所谓“天才”便先舍了悟性法，改走天赋一道。
当年人族受压迫，被奴役，不去斤斤计较个人得失，也没有什么千年家族、万年宗派。但是在人族繁盛之后，事情就不同了，他们的敌人不再是异族，而是同类，流淌着相同血脉的人族。
夜穹苍哼了一声：“这《灭灵经》仅有一两个人修炼，根本无用，必须上千万人同修才行，可即使是影响不大的悟性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影响，说穿了就是要修炼者为了整个人族而牺牲，若是给逼得穷途末路自不多说，像现在这样，勉强还过得去，暂无灭族之危，谁又肯牺牲自己呢？”
人性自私吗？
傅沉舟咦了一声，皱眉道：“怪了，以中兴之祖的超凡智慧，慎密思维，不可能预知不到这种情况吧。换了是我，即使强迫，也要后世人族修炼《灭灵经》，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夜穹苍哑然道：“我怎么知道？听说那位中兴之祖是个怪人，思维古怪，天马行空，否则也不是破旧立新，带领人族崛起。”
“我觉得《灭灵经》应当另有秘辛，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是吧，你真想修炼？”夜穹苍觉得自己白费唇\/舌了。
“试试又何妨，反正也要突破通灵境后才能修炼。”傅沉舟淡然一笑，如果影响严重，大不了废掉就是了，又不是一经修炼就被缠着不放的牛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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