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得黄沙漫天双目难睁,待得灰尘稍减,见肯特上身已然全裸,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稳稳的站着,右拳抵在瓦拉的胸口,胜负已分。
“想不到你竟然能够使用战争咆哮。”瓦拉面色惨白,能够使用战争咆哮,肯特的蛮族战法已经到了第四层境界,寻常的低级魔法根本伤不到他,那记火球不过是给他暖暖身子,当下闭目道“你动手吧!”
“杀你?瓦拉,你我并无恩怨。”肯特一脸的不屑放开手,向小女孩的方向一指“你向那个孩子道歉,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好!”瓦拉一咬牙“我道歉!”
“哼!”肯特不再理会他,转过身单手一拽,将夹在树干之中的斩马刀拔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向众人走去。
瓦拉拾起长剑,缓缓的跟在肯特后面,忽然面露狞笑左手急伸,一股白色气流高速旋转着向肯特后心射去。
“小心!白骨之矛!”嘉蓝德老师高声大喊。
肯特不想他忽施暗算全无防备,刚才取胜虽然是智取,但是“战争咆哮”这样瞬间提高战斗能力的技能实是大耗体力,待到劲风及体,本能的向旁边移开半尺,堪堪躲开了后心要害,但无奈这白骨之矛去势太快,咔喇喇断了三根肋骨,庞大的身躯直被击出一丈开外。
倩妮一声娇呼飞身抢上,已顾不得矜持伏身抱起肯特,大叫“肯特!肯特!”肯特面如金纸,缓缓的推开倩妮站起身来,蛮族战士最恨背后偷袭,在比武之中,如若偷袭即使取胜,也要被驱逐去部落,永远被族人追杀。
他狂怒之下杀心已起双拳相抵,一口鲜血再也压抑不住狂喷而出,点点滴滴溅在倩妮衣裳之上,“嗷————!”身上金光大盛,全身骨节“咯嘣”作响,手臂肌肉暴粗了两圈,竟不顾生死将蛮族战法运到最高程度,单刀一擎要与瓦拉拼死而斗。
瓦拉眼见他如此气势,心中怯意已生,招出一个土傀儡。眼光游移开始寻思如何开溜了。
众人更是心中心惊,暗道宁战三魔导,不打一蛮子,大大有理。
“肯特,不要啊!”倩妮已经是泪如雨下,死死的拽住肯特的左臂,不敢松手,却被肯特带着走了三步。
嘉蓝德欺身直进左手捏个诀,在肯特头顶一拍,喝道“封!”他是土系大魔法师,施展魔法已经不用念动咒语。
肯特怔了一下,身上金光消退缓缓坐倒。
“你不想活了!”嘉蓝德伸手在肯特脉门一抚,脉象虽然衰弱却无杂乱之意,受伤极重却无性命之碍,但一身的武艺却要大打折扣,当下从怀里摸出一个蜡丸递给倩妮,说道“给他服下。”
嘉蓝德站在肯特身前,指着瓦拉道“玛法学院不禁私斗,但是背后偷袭校友,依规矩要废掉你的武功,你有何话说?”
肯特被灌了药,巨大的身体却一动不动,依然昏迷不醒,倩妮生在贵族之家,平日一呼百应,乍逢大变登时手足无措,呼喊半晌连用了几个治疗魔法也毫无用处,再也抑制不住悲哀,嘤嘤的哭了起来,他两人五年同门情素日长,但是肯特出身下级军官的家庭,始终不敢向倩妮吐露爱慕之意,只有刻苦修炼,年纪轻轻就已经练成一身绝技,倩妮也知他心意,本想待他在比武大会夺魁,两人自可永世相伴,不想今日却要诀别,越想越是悲伤,想眨眼间便要与爱侣人鬼殊途,自此孤苦一世,不禁伏在肯特宽大的胸膛之上大哭起来。
“姐姐,你哭什么呀?”倩妮抬起头抹抹眼泪,却是亭亭站在身前,眼睛也是红红的。
“他,他……”倩妮止住着泪水看看亭亭,娇娇怯怯的一个粉娃娃,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又怎解男女风情,“呜呜呜,他要死了啊!”
“咦!这个哥哥伤的不重呀,怎么不起来劝劝姐姐!”亭亭蹲下来,拍拍肯特的头“快起来!”左手一挥,一团淡淡的蓝雾便罩住肯特的身子,蓝雾渐渐的收缩,最后竟凝聚成三条拇指粗细的湛蓝的小蛇,缠绕在肯特的身上,不住游走。
肯特“恩”了一声脸色开始红润,三条小蛇越走越急,肯特身子一动,张口吐出一口紫红的淤血,小蛇环绕良久,分别伏在肯特的头顶,胸口和小腹,渐渐的消失,肯特身上金光抖然大盛,一仰身坐了起来。
倩妮两眼发直嘴巴张的老大,这娃娃不凝聚元素,不念咒语,小手一扬,就能施展出水系高级魔法“终极恢复”,而故老相传的聚气成型,就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叫她如何不惊。
“倩妮,小妹妹,”肯特露出雪白的牙齿对亭亭一笑,伸手摇了摇倩妮“你怎么哭了?”
“哈哈,姐姐趴在你身上,哭了好半天呢!”亭亭拍着小手笑着说。
倩妮一张雪白的俏脸登时涨的通红,“不许说!”起身去抓亭亭,亭亭一蹦一跳的跑开去,用小指划自己的脸蛋“羞,羞,羞,眼泪还在脸上呢!”
肯特一张金脸瞬间变成了紫色,偷眼看倩妮,两人目光一对,倩妮羞的连脖子都红了。肯特结结巴巴的道“我去帮帮嘉蓝德老师!”一溜烟的跑开了,却见那瓦拉手中高举一面金牌,对着嘉蓝德高声呼喝“老鬼,认得这面近卫金牌么,老子会使用骨毒系的魔法,奉元老院之命,收集远古魔法装备,老鬼不想你家人有危险就给我让开!”可说是说,对嘉蓝德也是甚为顾忌,并不敢上前挑战。
嘉蓝德心知元老院近卫军手段毒辣杀人如麻,今天如若杀他只要露出半点口风,自己全家老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他一生多在学院任职,素无应变之能,眼前的情况实在难于应付,两人互相忌惮僵持不下。
“怎么会这样?”肯特大惑不解,按照蛮族的做法,早上前揍他个七荤八素了,将单刀一擎就要上前助战,忽听山腰处响起一声长啸,那女孩咯咯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翠绿笛儿,“乌溜溜”的吹起来,那啸声一扬与笛声呼应,女孩收了笛子,抓起一把土抹在脸蛋之上,一张粉嘟嘟的小脸登时抹个七荤八素。
倩妮大是不解,拉着亭亭小手,问道“小妹妹,你做什么?”
亭亭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低声说“我哥哥要来啦!姐姐,我的眼睛红么?”当下连揉几下。
倩妮和肯特扑哧一声都笑出声来,这娃娃身怀绝技,恢复魔法之强玛法大陆就难逢对手,一身饰品更是名贵无比,说起哥哥来却又天真无邪,两人对她哥哥究竟是何等人物,都是大为好奇,那啸声时起时伏,由远而进恍如惊龙,啸声未止,肯特和倩妮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悠忽而至,立在三人面前,两人面面相觑,均想此人的速度之快简直不是人类。
女孩跑上去扑在那人怀里,带着哭音道“哥哥,有人欺负我,呜,呜。”说着拉开衣袖,让那青年看手上乌黑的指痕,她本哭了半天,又抹得又是灰又是土的,脸蛋上泥水一片,加之泪水涟涟声调凄切,纵是铁打心肠也不免怜爱丛生。
那青年掏出手帕,细心的抹掉女孩脸上的泪痕,低声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是不是你先淘气了?”
“亭亭才没有呢!”女孩吐吐舌头,忽然小嘴一遍又抽噎起来,小手一指瓦拉“呜呜,是他欺负我……”
那人见女孩哭泣,忙伏下身子把她搂在怀里,左手轻拍她的背软语宽慰,亭亭的脸蛋伏在他的肩头,对肯特和倩妮作了个鬼脸,口中却时断时续的道“就是那个,恩……那个……恩……和伯伯打架的人,伯伯还给我糖吃呢!他抓的我手好痛啊,恩……那个哥哥帮我,还让他打得吐了好多血,恩,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倩妮和肯特对望了一眼,心中暗笑却生生憋住,肯特刚想说话却被倩妮狠狠在他手臂掐了一把,对亭亭狡黠的一笑,她恨透了瓦拉,这个大大的眼药自然不想白白浪费。
“亭亭乖,不哭,哥哥给你教训他。”那人将背上负的一个大口袋扔在地上,砰的一声激起一片灰尘,竟似不下四五百斤的分量。
两人看得无不咂舌,均想此人身负如此重物移动却如此迅疾,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却让个孩子骗得一塌糊涂,又觉得暗暗好笑,这兄妹二人一个天真烂漫,一个烂漫天真,到也般配得紧。
那人转身向肯特和倩妮深施一礼道“舍妹年幼无知不通俗务,感谢二位丈义相助,格兰特在此谢过。”
两人一见急忙还礼,倩妮说到“哪里,哪里,令妹救我师哥重伤,如此大恩小女子末齿难忘!”
格兰特一听之下,回身瞄了亭亭一眼,亭亭却是一脸苦相“哥哥,我用了魔法,我回去抄书。”
“这次你做的对,”格兰特柔声道,轻轻抚了抚亭亭的头发“小妹,记住,受人帮助要全力报答,哥哥欢喜还欢喜不来,怎会罚你呢?”
“恩,我记住了。”亭亭对二人做了个鬼脸,拍拍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哥哥快去帮伯伯吧。”
“呵呵,好乖。”格兰特揽住妹妹的手,向肯特和倩妮道“走,我到看看谁这么大能耐!”
那瓦拉左手持剑,右手指着嘉蓝德不住叫喊“老鬼,还不给本少爷让开,我回去杀你全家……”
“你这叛徒,看老夫如何收拾你……”两人具是不敢动手,众弟子看得乏味之极,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后都坐在地上看两人口战。
格兰特探手搭在肯特臂膀之上,肯特觉得一股暖流涌向自己,刹那间在体内走了一个循环,知是他在助自己疗伤,忙道“小妹妹好厉害,现在我已经不碍事了。”
格兰特淡淡一笑,道“兄台的蛮人战法已有四成火候,那斯定然在背后偷袭,才能伤你腑脏挫断三根肋骨,看兄台与那斯服饰一样,应是同门,他何以出手如此狠毒?”
肯特闻言大吃一惊,他一碰之下竟能道出自己的武功火候,实在是好生佩服,想起那瓦拉卑鄙恶毒,不禁双眼冒火狠狠的道“这家伙是近卫,为元老院专司刺探情报,收集奇珍异宝,小妹妹身藏重宝,被他发现自然*,我气不过与他动手,惭愧,技不如人,险些送了性命。”
“哦。”格兰特不大明白进卫为何物,但爱屋及乌对这个大汉也颇有好感,当下说道“兄台不必过谦,他实力远在兄台之下,看我收拾他。”说罢从背后的皮囊中抽出一柄黑漆漆的巨刃,长几达四尺,宽近四寸,厚达七分,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无锋无刃,幽暗无光。格兰特伸指在剑身轻轻一弹,声音沉闷如击败絮,大踏步走向斗场对嘉蓝德一施礼,道“这位老丈,请休息一下,在下与此人有点小过节,要了结一下!”
“嘉蓝德老师,是朋友,您先回来!”倩妮恨透了瓦拉,忙唤老师回来。嘉蓝德正在瞻前顾后左思右想,一筹莫展,回身看见肯特与倩妮和那女孩并肩而立,脸上红润无半点病态,知道有高人相助,当下对格兰特一拱手,“小兄弟,小心!”
“哥哥,就是他欺负我!”亭亭指着瓦拉道。
格兰特来到瓦拉身前站定,瓦拉只觉得来人那柄巨剑一扬,一股寒气铺面而来,不由退了一步,再看来人单手持剑岳峙亭渊,浑身上下竟无半点破绽,耳旁只听得对方一声低喝“接招!”,长剑缓缓的直刺过来。
瓦拉觉得他这一剑平平无奇,或退或左右闪避或格挡,至少有七八种法子破解,当下后退一步,本待反手削对方手腕,不料那人脚下不动,身子忽然进了两步,那柄黑黝黝的巨剑依旧硬生生当胸刺来,瓦拉情急之下连变四五身法,却依旧无法躲开对方的剑势笼罩,不禁汗水涔涔而下,百忙之中举剑一格,双剑相交竟是毫无声息,瓦拉只觉得自己手中长剑被对方的剑牢牢粘住,大惊之下全力回夺,不想那人却借力一送,瓦拉只觉一股大力狂涛般涌过来,急忙借力倒纵,直退出两仗开外才拿桩站住,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你是……”瓦拉方张口欲问,不想格兰特的力道十分古怪,向前的冲劲过后竟还有一个反涌,他倒纵之际自然劲力向前以保持平衡,反涌之力所弱却是在他旧力未消,新力方生的一瞬间,偏生他下盘工夫却又了得,双脚如同钉子般扎在地上,一推之下,瓦拉“扑通”一声竟跪在地上,他倒也是反应迅速,左手一撑便即起身,握剑的手竟是不住颤抖,显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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