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冷厉的声音落下,如冬雷滚滚,传遍整座大殿。
两个字,像是神灵的赦令一般,令人感觉耳膜刺痛,心神震荡。
陈长安感觉一股恐怖而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两个字就像是两只巨锤一般,狠狠地轰在他的胸口之上。
他咬牙想要抵抗,却是完全抵挡不住。
“噗!”
陈长安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体内气血震荡,整个人被那股恐怖的威压笼罩,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地面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的右腿膝盖之下,地面的红砖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缝瞬间蔓延向四周。
碎裂的石片陷入膝盖的血肉之中,瞬间便被染红。
众目瞬间被吸引过去,有人想开口,却发觉自己已经开不了口了,身上的压力太强一开口他们可能也要如陈长安一般跪在地上了。
殿前弦月双目冰冷的看着陈长安,平静的道:“寻常势力培养不出你这样的人,说说看,你是哪方势力的人,我很好奇,你有什么倚仗,敢杀我昆仑道门的弟子?”
她的面色平静,但却不似方才那种淡然的平静,而是冰冷到极致的平静。
所有人都能从弦月的脸上看到杀意。
这位昆仑道门的宫主怒了!
陈长安咬牙,强行顶着身后那恐怖的压力站了起来,他那右腿膝盖上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白衣下摆。
然而陈长安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抬头目光对上弦月,张口露出那猩红的一排牙齿,冷笑道:“问我身后势力做什么,难道我堂堂云州第一大宗派也会有怕的时候?”
弦月冰冷的双眸微微眯起,道:“怕?呵呵,无论你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今日你也必死无疑,问你出身,不过是考虑一下要不要将你背后的势力也灭了,我昆仑道门在云州还没有什么怕的势力!”
陈长安沉默。
他的背后有什么势力?
周铁衣?
他不自觉想起了自己那个抠门的便宜师傅,可是他好像也不知道周铁衣是何方势力的啊。
而且,万一要是周铁衣的势力不如昆仑道门,到时候怕不是要连累人家一起遭殃。
心念及此,陈长安赫然凝目,道:“我背后没有势力!”
弦月盯着陈长安,眼底闪过一抹思索之意,道:“没有势力?那你哪来的胆子杀我昆仑道门的弟子?”
陈长安冷冷一笑道:“昆仑道门的人仗势欺人,他们要杀我,我便杀他们,有问题么?”
“仗势欺人?”
弦月笑了,冷漠道:“我昆仑道门仗势欺人,你不会忍着么,他们要杀你你可以躲可以逃,但是你杀了他们,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陈长安双目冰冷,道:“昆仑道门之人若皆如你那离灭门不远了!”
弦月不屑一笑,将目光扫向站台上的姜华清,道:“将他的尸体挂在晋阳城头,让所有人知道冒犯我昆仑道门的下场,也告诉天下的人,我昆仑道门就是仗势欺人,若有不服者,尽管来犯!”
话音落下,春秋殿内满坐寂然。
无数人听着弦月的话语不自觉都感到十分的不悦,虽然昆仑道门是云州第一大宗派,但也不能这般目空一切吧!
左侧的昆仑弟子们有不少也默默低下了头,虽然他们认同弦月宫主的话,但是这么说出来未免不太好。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些不悦,但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弦月话语中的寒意所有人都是能够听出来的,这个时候谁要是去出了这个头谁基本上就要遭殃了。
大殿右侧的唐雪柔和李周想要开口,但是他们的身上有着极为沉重的压力,除了睁眼看着连张口都做不到,整个人就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布匹蒙紧了一般。
战台之上姜华清刚刚应是,不等他走下战台,一道雄浑的话语声陡然在大殿之内响起。
“不敢劳昆仑道门的天才动手,此獠既然是我晋国出身之人,理当由我来杀,还请弦月宫主应允!”
晋皇司马策从殿前站了起来,他那张容光焕发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看向弦月。
弦月眼眸淡淡一瞥,挥手道:“允了!”
“多谢弦月宫主!”
司马策长身一拜,此时的他哪里有方才的王者风范,更像是一个奴仆。
不过司马策自己并不在意,能够做昆仑道门的奴仆,世俗国中也只有他一个,他并不觉得丢脸。
司马策走到殿前,距离陈长安大约三丈处,道:“陈长安,以你的天赋本能有一番大作为,可惜你有眼无珠,竟然敢冒犯昆仑道门,今日,本皇就亲自斩下你的头颅,让你以死谢罪!”
他的双眸之中光芒浑浊,但是眼底的杀机与冷笑却是展露无遗。
他在庆幸,幸好陈长安的杀了昆仑道门的弟子,否则今日若是让他走了来日将成为晋国的无穷之患。
司马策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太监杨杰,此刻却没有跟上来。
杨杰看着司马策,那双阴柔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好好的人你不当,偏偏要当狗,当狗就算了,还要随他主人的仗势欺人,狗仗人势,可笑至极!”陈长安看着司马策,虽然他身上仍然被弦月的威压死死的压着,但他依旧毫不惧怕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