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精减机构的挫折之后,吴怡总算理解了那些说要精减机构之类的,却越减人越多的苦处了。
不能精减的话至少要做到责、权分明吧,不能人浮于事,吴怡开始在这方面动起了脑,可是一动脑她发现,甩手掌柜的做久了,她除了知道福嬷嬷负责调教管理丫头(这件事已经由两名大丫头具体负责了,她只不过是把关,夏荷和侍书又把权放给了二等的丫头们,至于二等丫头放没放权就没人知道了),负责吴怡的礼仪、装着、打扮等的把关,尤其是重要场合,例如三节、四寿之类,必须要由她过目才准吴怡出门。
夏荷现在总掌着吴怡房里的金柜、首饰柜、贵重摆设、字画古董等等,是吴怡的财务总管,现在吴怡有多少钱有多少首饰你问吴怡她是不知道的,得问夏荷,吴怡想要拿钱赏人,得跟夏荷拿钱。
侍书统管着吴怡的四季衣裳、脂粉荷包、药品香料等等看起来不值钱实际上值不少钱的东西,吴怡有多少衣裳吴怡一样是不知道的。
至于四个二等丫环,侍棋头梳的好,得了秋红的真传,主要负责给吴怡梳头,原来还管着书房,刚被吴怡给革了差事,吴怡打算把梳头的差事也给革了,侍棋这人虽然油滑过份又爱仗势欺人,但你得承认她有一身本事,头梳的好不说吧,还识字,字写得也中规中矩的,针线活也好,而且还是家生子,无论当初在扬州还是在吴家老宅,都有一堆的亲戚,撵走是不行的,吴怡在她的名字下面画了一道。
侍琴现在主管洒扫,也就是卫生委员之类的活计,她虽然面软但是手下的三等丫头翠纹不软,干活也麻利,吴怡屋子里的卫生一直是非常不错的。
侍画主管着书房,但是她识字不多是个毛病,红袖离家时年龄也小,能学到的字也有限,想到这里吴怡又有点可惜侍棋了,如果侍棋能实心干事,绝对能成为她屋子里离不了的人。
新升上来的如玉在吴怡跟前表现的机会不多,据说针线活不错,吴怡这两天特意观察了她,发现她是个话不多却有眼力见儿的,谁那里缺短什么都能马上过去帮忙。
吴怡归纳总结了这些之后,开始先从要紧的财务方面入手了,夏荷是个有心计有能力的,发现吴怡开始不只做甩手掌柜而要管事了之后,主动把帐本交了出来。
“这是姑娘这些年来的月钱、得的赏、还有姑娘的首饰、字画古董册子,虽说大家的姑娘不兴沾铜臭气,可是姑娘日后嫁了人总有自己的家或者自己的院子要掌,真不懂可不行,要是遇上刁滑的下人,搬空了家底姑娘都不一定知道。”
吴怡一翻看帐本,自己的钱还真不少,月钱不高五两,可架不住刘氏爱补贴她,平时跟刘氏一起出门的机会也多,过年得的赏也比庶出的姐妹们高一等,她现在小金库里整银有五百六十两之多,这还是抛开了那些贵重的首饰,吴怡的首饰夏荷都给她过了目。
她一个小女孩首饰把一整个四层的八宝盒装的满满当当,据说还有预备她长大了戴的一匣子。
侍书一看夏荷把帐本拿出来了,还跟吴怡一笔一笔的对帐,对完之后又看实物,赶紧也把自己负责的那一摊的帐本也拿出来了。
吴怡这才知道侍书不光管着四季衣裳、衣料、药品等,她还管着吴怡屋子里的贵重器皿。
也许因为负责的东西不像夏荷那样值钱,侍书的帐就没那么精细了,四季衣裳的帐只有冬天的小毛、大毛衣裳记得详细,别的全凭侍书的好记性,器皿帐就更乱了,东西拿来的时候倒都有登记,可是破损之类的就记得不及时了,还有一些被借走了之类的都没有写清楚,还有一些被收起来了,却是几个丫环一起回忆才想起来收在哪里的。
吴怡也不着恼,只是耐心的把现有的全上帐,又挑出一些她小时候穿的现在已经穿不下的衣服给丫头们让她们或是改了自己穿,或是拿回去给家里的妹妹穿,小了的小毛跟大毛衣裳被收集起来送到刘氏那里,皮子都是好皮子,吴怡有的甚至还没上过身,刘氏自然能找到好裁缝重做。
至于器皿,吴怡偷师了红楼里的凤辣子,所有器皿上大帐,各屋谁领走了有自己的小帐,自己负责自己的,有破损了之类的说明原因,借走了也要有登记。
吴怡用上了登记管理制,再加上有夏荷的指点,没几日她屋子里的东西啊、钱啊、帐啊,就理清了。
接下来是人事,总是这样乱着来也不行,丫环们按等级分配,夏荷手下直接有两个二等丫头,侍书手下也是两名二等丫头,二等丫头又一人带着两名三等丫头和没有等的小丫头,各自总负责自己的事,福嬷嬷负责统一管理。
侍棋被吴怡弄去总管着针线活计,她的针线总是好的,梳头的事夏荷发现了如玉这个好苗子,吴怡试了一下,发现如玉的头梳的不错,梳头时也不爱说话,偶尔吴怡起了兴趣问一些事情,如玉总是能说得很有条理,吴怡也就把梳头的事交给她了。
吴怡这边入着世,吴柔却开始出世了。
孙姨娘自得了吴宪的话,就开始常常往吴柔的院子里走动了,但是寿嬷嬷一时一刻也不肯离开吴柔半步,孙姨娘想要说的话也就变成了各种官面话,例如要注意身体,不要因为药苦就不爱吃,不要挑食,要念太太的好之类的。
吴柔看着自己的亲生姨娘时眼神却有几分陌生,她原本觉得孙姨娘还算受宠,在吴宪那里有一定的地位,谁知道跟刘氏比起来什么也不是,自己被这样欺负打骂,结果孙姨娘做的事也不过是在吴宪那里求了经常来看她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