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两人正在书房商谈阿布颜汐入族谱一事,正巧说到她。
“……看得出来,这阿布王妃虽是外邦女子,嫁于你之前,甚至多有逃婚的传言。但现在看来,也许是你的魅力征服了她,亦或是她真的爱上了你,且不论她的性格如何,但她的确是做到了凡事以你为主,为你考虑的地步。只是她性子太过刚烈,宁折不屈的,无形中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管与这个儿子的关系如何,兴国侯终究是沈煜的父亲,多少还是会为他谋算的。
“有我在,自会护她周全!”沈煜也知道父亲是为他好,但他还是不喜父亲如此说阿布颜汐,故而语气也强硬了些。
“哼!你在时当然可以护她周全,可你护得住她一时,还能护得住她一辈子吗?你的身体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也许是与这个儿子较劲惯了,一见他如此反驳自己,兴国侯当即就回击道。
不过这话刚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儿子,自从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就后悔不已,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那样对他。可是木已成舟,加之他们两个都是倔强执拗的性子,哪怕知晓这些,也是谁都不肯服软,所以也就这样僵持着过了这么些年。
就像现在,他明明是抱着关系的目的,但一和儿子说话,语气自然而然的就强硬了起来,甚至连好心好意都变了味。
“这就不劳您担心了!”沈煜知道父亲说的有理,但嘴上还是不愿服输。
“哼!你心中有数就好,要知道不论是你树敌还是她树敌,敌人可是会对你们无差别攻击的,不想落人口舌,成为别人攻击的话柄,那就给我收敛点、低调点!”兴国侯依旧是用强硬的语气,说着最关切和担心的教导。
……
“其实你不该太过强硬的对待他们的,毕竟这些与你无关。”想起之前的事情,沈煜忍不住开口道。
其实沈煜想说的是,她不必这样维护自己的,因为自己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些人的话,也不会因此而伤心。可她不一样,身份上,她是晚辈,不该这样顶撞,不然传出去会落得个刁蛮任性,不尊重夫家长辈之嫌;于她自己,若他真的没几年寿命,她便是孤身一身,而且因为她是联姻而来,不出意外的话,也断没有改嫁的可能。她一个外国女子,夫家便是她唯一的依靠,而兴国侯府便是她背后的夫家了。
所以尽管他不喜庄妍惠想要交好兴国侯府的的行为,但他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也不会去苛责,只是相比之下,他更珍惜也更怜惜这率性而为的阿布颜汐。
正因为难得,所以才更加的珍惜。
只是他的意思虽是如此,但奈何这人不怎么会说话,明明是一番好意,甚至可以说是抱着为对方好的意图,可是一说出来,就变成了好像是在嫌弃对方多管闲事。
此话在雪颜汐听来更是如此。
她本就因为自己这莫名奇妙的举动而有些懊恼。她心说自己也不是这么冲动之人,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候控制不住心底突然升起的怒气,当即就得罪了整个兴国侯府之人?
而且不单如此,正是因为这莫名奇妙的愤愤不平,当场得罪了他们还不够,居然又在私下继续为沈煜鸣不平,进而被六皇子听到,并被对方调侃,乃至在沈煜面前出了洋相?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联系起来,叫雪颜汐奇怪自己举动的同时,也不免有些烦恼,尤其是对自己这种不可把控的情绪和行为,总想找一个宣泄口给释放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不想理会沈煜的原因。
可是她这一切的自怨自艾,都在沈煜说出这句话之后,有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