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像心里的什么东西流干了一样,既不痛也不值得悲伤,因为心都被挖走了。
到底是谁害她走到这一步的?
是皇后?李徵玉?还是那个多次试图想杀她的李晏唐?
如果有机会,这些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不管他们是位高权重也好,手握筹码也好,谁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践踏于她。
假若事情发展得顺利些,沈曦宜还想查清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连朝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喜欢上她的,一定是有人暗中操纵,才使得她和赵连朝两人都落入彀中。
沈曦宜不知道现在想明白算不算晚,但是她相信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而恩怨纷纭过后,她唯一不想见,也不想再有纠葛的人就是卢玠。
她一遇见他就会就会迷失自己、变得不像自己,那种感觉并不好过。
但是以后……她嫁给谢籍以后,就要和卢玠、李徵玉,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同样地寄人篱下,还要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见面尴尬,到底还不如当个农妇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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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沈曦宜嫁去了卢府。
没有任何亲友的欢送,也没有父母的祝福,甚至像样的嫁妆也没有两件,她带着莲清和藕清两个丫鬟孤零零地走了。
沈占秋看着她,一言难尽,眼神里有埋怨、怨恨、懊恼,最终化为一声沉重叹息。他什么也没有说。
邢夫人酸声酸气地说道:“以后要好生孝敬婆母,别给沈府丢人。”
沈占秋打断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沈曦宜早知道他们会这么说,也很无奈,最后只有恭敬道:“女儿拜别父亲、母亲。”
离开了沈府也好,她以后再苦再累,也不受用受这些人的束缚了。
沈占秋就不耐烦地挥挥手,就叫沈曦宜上轿了。
早晨的霜色很重,又很冷,即便隔着厚厚的嫁衣也能感受得到。
沈曦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沈占秋等人立即皱了皱眉,毕竟这样的日子打喷嚏是不吉利的。
当年也是个无比清冷的早晨,沈曦宜目送着长姐沈墨禾上花轿。她当时嫁的是自以为宝贝的夫君令沉佑,满心欢喜地上花轿,如今却也落个寂寞悲苦的下场。
沈曦宜叹了口气,人世间的事情就那样吧……何必那么清醒呢?有时候浑浑噩噩地度日,倒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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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连同几个无精打采的轿夫,挑了一条小路到卢府去。左右沈曦宜只是嫁给一个家境落魄的表公子,也不能从正门进府许多事也就没有必要那么铺张。
沈曦宜虽然蒙着盖头不能看得太清,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卢府一丝丝婚礼的气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