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来到诸莱市国的势力将目光放在市议会、放在市长、放在所谓的民主的公投不同,郑双龙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军方,那个被大部分的势力所忽视的军方。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人数连五千都不到,战斗力不强,导力化程度不高,装备不够强大,训练程度也不够,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声音,只是不断的沉默、沉默、再沉默的军方,一点在意的价值都没有。
不仅仅是外来势力,就连诸莱市国的本土的人,都不会将那个看上去比克洛斯贝尔自治州维护治安的警察强不到什么地方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军队重视起来。
在这个决定诸莱市国的未来的时刻,市议会无视了军方,市民无视了军方,外来势力也无视了军方,甚至连军方自己都快要无视军方。这何尝不是一种悲伤,一种无视的悲伤。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原本是要在沉默中死亡的军方,在郑双龙的引导下,在郑双龙的忽悠下,在主世界铁血宰相俾斯麦的那句名言“当代的重大问题并非通过演说和多数派决议就能解决的,而是要用铁和血来解决。”的激励下,转变为了在沉默中爆发。
诸莱市国的军队,要行动起来,要展现自己的力量,要证明自己的存在,要将长久以来漠视带来的屈辱发泄出来。要让世界认识到自己的存在,让世界明白,他们不是所谓的仅仅具有存在性的军队。他们不是一群连咬人都咬不动的天使羊咩咩。
在郑双龙的鼓动下,为了诸莱市国。为了诸莱人,为了军方的尊严,他们要与埃雷波尼亚帝国战斗,进行一场悬殊的必败的战争。
他们没有多大的奢求,只是希望有着足够的尊严。只是希望能够让世人正视他们,就像正视打败了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利贝尔王国军一样。
尘封的历史有谁知道,现在这个被漠视,被无视,被完全看不起的诸莱市国的军方可是有着悠久的历史与传统的。在很久之前,在诸莱市国。还是诸莱王国的时候,诸莱王国军可是击败过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入侵的军队的。是有着赫赫威名的。
在那个时期,刚刚继位的诸莱王年轻时野心勃勃,一心想建立强大功勋,并大量提拔优秀军事人才。在他们的支持下,诸莱军击败了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强大的军队的入侵,在诸莱地区的历史上留下了厚重的一笔。
可是,韶华易逝、容颜易老,转眼白首,雄才大略的诸莱王也不例外,时间!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
衰老的焦急,精力的不足。对死亡的恐怖,对活着的奢求,让年老之后的诸莱王的野心变成猜忌心。虽想传位于太子,但又怕他手底下这些他一手提拔上来,手握重兵的将领们会欺新皇帝年幼,起兵叛变,因此在太子成年之后,许多将领有意无意。直接或间接的战死或犯错被斩首。军队也遭受到了清洗。
大量的优秀将领的死亡,大量老兵遭受清洗。使的那威名赫赫打败了埃雷波尼亚帝国入侵的诸莱军的实力快速的下滑。
然后,那威慑诸国的诸莱军。就成为了历史,就成为了现在这个存在性的军队。直到诸莱王国演变为诸莱市国,这数百年的时间,诸莱军就愣是没有再次的崛起过。
没有过辉煌,那么还能够忍受,可是,曾经辉煌过,曾经有着威震四海的荣耀,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知晓,怎么能够忍受现在这种渺小的毫无荣耀的日子。
久远的荣耀,郑双龙的蛊惑,长期以来的屈辱,再加上现在这种危局时刻,军方的大多数的人觉得,是时候了,是时候重振军方的雄风了。
…………
一家充裕着古典优雅的味道酒吧。
在酒吧中的客人们享受着这优雅祥和的气氛,风度翩翩,气质高雅的交谈着的时候,一间豪华的包厢中十多位男女同样在交谈着,交谈着属于诸莱市国的未来。交谈着属于自己的未来。
脸色很难看的八云镜带着看上去就剩下半条命的洛祥,进入了包厢,然后看到了脸色惨白的灵、不断的咳嗽着的论心斋、还有十多个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的身上背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的很明显可以看出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势的男女。这个瞬间,八云镜整个人都感觉很糟糕了。
原来遭受阻击的不仅仅是自己和洛祥,所有人都受到了那些外来势力的狙杀。
“灵,是谁打伤你的。”发现了自己的好姬友受伤了的八云镜,一脸关切的道。那担忧的神情弄的八云镜身边的洛祥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受到的伤势明明比灵沉重的多,可是,愣是没有发现八云镜对自己有半点的关切,这叫洛祥该如何想。
“猎兵王。”因为沉重的伤势而脸色惨白的灵,咬牙道。
要不是身边有着一个论心斋的存在的话,今天的灵估计就回不来了,这种情况,让灵怎么可能有好心情。面对那种等级的存在,灵就连逃跑都很吃力的。
看着脸色惨白的灵,感受着灵的伤势,八云镜脸色很难看的道:“没有想到连西风旅团的团长‘猎兵王’路嘉?克劳塞尔都来到了诸莱市国,这下子麻烦大了。”
“不仅仅是‘猎兵王’路嘉?克劳塞尔,连我们一直担忧的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光之剑匠’维克特?s?亚尔赛德的身影也出现在诸莱市国。比较幸运的是西大陆最强的两大猎兵团之一的赤色星座,因为卡尔瓦德共和国的任务的关系,没有来诸莱市国参一手,不然的话,赤色星座的团长‘斗神’巴尔德尔?奥兰多、副团长‘战鬼’西格蒙德?奥兰多。加上他们两个的话,根本就不用打了。”咳着咳着咳出了一口血的论心斋苦笑的道。
“不用赤色星座,就现在我们也打不了了,一个光之剑匠,一个猎兵王。甚至不用他们出手,只要西风旅团的那十多位部队长中的五位出手,就能够压着我们打,更不用他们身边还有一大堆的猎兵团的存在。”脸上的神情很难看的洛祥,站了起来,对着八云镜诚恳的道歉道:“抱歉。镜,这次我帮不了你了,不说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就我的流派还没有传承下去这个情况,就由不得我将命扔在这里。非常抱歉。这次的行动,我退出……”
说完,洛祥也不等八云镜说点什么,就拄着长枪,离开了包厢。
洛祥离开了,八云镜没有阻拦,也不会去阻拦。让朋友帮几个力所能及的忙,八云镜一点都不会客气。可是,要朋友豁出命来,陪自己下地狱。这八云镜也做不出来。洛祥离开了,八云镜理解,毕竟,洛祥的生命不仅仅是属于洛祥一个人的,他的身后还有家人、还有弟子,还有流派的传承。
说实在的。八云镜也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会这么的严峻,原本以为会来一个光之剑匠就厉害了。最多就帝国双壁一同前来而已,可是。鬼知道铁血宰相吉利亚斯?奥斯本竟然会拿出一大笔的米拉来雇佣一大堆的猎兵团来诸莱市国搞风搞雨。连西风旅团这种强大的猎兵团都能够雇佣,奥斯本不是公务员吗,公务员的工资怎么够雇佣这么多猎兵团,他贪污了啊!
心中抱怨着的八云镜,认真的看着在场的众人,郑重的道:“市长已经无法阻止市议会那些受到了帝国引诱的议员们,估计很快市议会就会下达决议并入埃雷波尼亚帝国,外面的人民因为前段时间的奢侈生活与现在的困苦生活,也不会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受雇于帝国的猎兵团们对我们虎视眈眈,在危险的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大义来要求你们继续战斗下去了,现在,问问你们自己的心,靠自己的心来进行抉择,不要为外物所动,来判断是否留下来继续进行我们的事业。我不会要求你们什么,也不会制约你们什么,更不会恳求你们什么,都是大人了,都有着明确的判断力,都有着自己心中的正义。现在,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刻时间,来决定是留下还是离开。”
在八云镜话语落下之后,这些被国家大义,被八云镜和灵的个人魅力聚集起来的小团队中的众人,都流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毕竟,他们都是有家有业的人,如果有成功的可能性的话,他们能够毫不动摇的坚定的跟随在八云镜的身边,可是,明知不可为而未知,这种事情,对于大多人来说就太勉强了。
他们是平凡人,他们不是英雄,不是超人,没有那种器量,所以,面对这种困境,这种不见希望的困境,他们动摇了。他们的信念已经不再坚定。
十多分钟,没有一个人离开,可是,在第十五分钟的时刻,第一个人站了起来,将身上的武器放下,对着灵鞠了一躬,一脸愧疚的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
有一就有二,当第一个带头的人出现之后,很快,除却灵、八云镜、论心斋之外,所有的人都愧疚的离开了包厢。
他们有着太多的顾虑,没有办法像灵、八云镜、论心斋那样将一切都放下随着自己的心乱来。
看着刚刚还满是人,现在却空空如也的包厢,灵叹息了一下,对着八云镜道:“镜,这下好了,我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手就这么的被你给遣散了。”
“后面的事情太危险了,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一旦参与进去,会死人的。就算是我们也有着不小的危险的。既然这样,就不要拖着他们去死了,我们被人蔑称为魔女,可是我们可不是真的魔女。”用纸扇遮着眼睛以下的脸部的八云镜,微微的摇摇头,道。
说完,八云镜的目光转到了就算是咳着血仍旧显得非常的懒散的论心斋的身上,没好气的道:“死宅,颜控,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已经快死了,还不快点回到你的那个废宅小屋中好好的继续你伟大的有意义的宅生活,又或者去继续诱拐可爱的小萝莉与小萝太。”
虽然实力非常的不错,虽然品性也还可以,虽然作为朋友来说真的很将义气。可是,八云镜就是看不惯论心斋那种颓废的生活。
又不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也不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平平淡淡一帆风顺的活到了现在咋就成了这种颓废的家伙。
“我和幸运e的枪兵洛祥不一样,和其他离开的人也不一样,他们有家室。有顾忌,有流派的传承,有亲朋好友的羁绊,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责任,让他们不能够全心全意的下定决心豁出这条命来。我呢,没有家室,没有家人,一人吃饱全家吃饱,钢心流和杀意波动拳也是从某个垃圾堆中翻出来的,也没有流派的传承的重任,朋友也就你这么一个,所以。我可以陪着你们去一起闹。我没有什么顾虑。”懒散的躺在沙发上的论心斋,平平淡淡的道。“而且,挨了猎兵王路嘉?克劳塞尔十六记重击的仇还没有报。我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
“真的是一个笨蛋。”听完论心斋的论调,八云镜有种捂脸的冲动,自己怎么就和他成为了朋友,不过,为什么心中有点暖暖的感觉呢。
“镜,该离开了。在他们离开的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估计,那些猎兵们差不多就要来了。”闭着眼睛的灵。睁开了眼睛,对着八云镜道。
“是,现在马上就离开。不过,灵,凭借我们几个人似乎做不了什么东西吧,是否应该借点势呢,例如那个号称保护民众为第一要务的游击士协会的那些家伙。现在每天死掉的人都不下十个,这种情况下,该让他们动一动吧,要是能够吸引到几位s级游击士的注意力的话,那就是最好了,就算不能够吸引到s级游击士的注意力,吸引几个a级游击士过来给我们分担点压力也是好的。”八云镜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捏了一百多个手势,打开了一个间隙,走了进去对人灵和论心斋招呼了一下。
“你觉得可能吗,诸莱市国的市场可不大,也没有那么的重要,而且现在基本上所有的势力都明白,是谁在诸莱市国搅风搅雨。为了一个小小的诸莱市国,得罪埃雷波尼亚帝国这么强大的国家,游击士协会傻了吗。”一边说着,灵一边搀扶着论心斋一同进入了间隙中。
“而且,游击士协会不是有着所谓的不干涉国家政权这种禁条吗,与其依靠那完全不靠谱的游击士协会,还不如去军队……”
话语还没有说完,间隙就消失了。曾经满满的人的包厢中,现在就空无一人。
而就在八云镜等人消失不到一分钟,包厢的门被破开了,三十多位精英猎兵冲了进来。
“切,逃掉了吗,该说不愧是魔女吗。”重伤洛祥的那位西风旅团的少年部队长,呸了一口,不满的道。
…………
诸莱市,市中心的一间热闹非常的酒吧。
和八云镜等人刚刚处着的那优雅古典的小酒吧不同,这只一间非常烦杂的没有半点典雅的场所,重金属音乐在震荡,十多位美女衣衫不整的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美好的娇躯,酒吧的卡座中,无数年轻人互相紧贴着搐动着,舞台边上,两名看起来应该在七曜教会开办的主日学校上学的年龄的少女身体趴在栏杆上,脑袋疯狂的甩动着,而两位中年大汉正在她们的身后抽动着。四周的半封闭式包厢内,雪白的肉体互相纠缠扭动着,颓废,疯狂,这就是这个酒吧的主旋律,也是现在的诸莱市国的主旋律。
走进这个酒吧的郑双龙,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对于军方的人选择的会面的场所非常的不满,在这个烦杂的酒吧中,的确可以遮掩很多讯息,可是,这样的场所又何尝不是那些情报员出没的地方。
酒楼、妓院从古以来就是最好的情报收集的地方,郑双龙可不相信埃雷波尼亚帝国与卡尔瓦德共和国的情报员会遗忘这种地方,或许,在那不断的扭动的躯体中。就有帝国与共和国的谍报员也不一定。
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总是要和那位卡尔上校阁下好好的聊一聊,或许。是和卡尔上校背后的那位聊一聊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