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计较过,这时且再受着吧。
老夫人抬手指着她,面目抽动不已,小温氏扑上来抱住杜妍:“老夫人有气就冲媳妇来吧,妍儿还伤着呢。”
罗妈妈弯腰在老夫人耳边劝了一句,老夫人生生压下了怒火,不错,如今杜妍是忠国公府的恩人,她以前没拿她怎么样,如今就更是不行。
“你教的好女儿!”老夫人拐杖捶地,将怒气全撒在小温氏身上,“堂堂相夫人,连个女儿也管教不好,罚跪祠堂三日。”
不等小温氏开口,杜妍寸步不让:“杜婧杜如对嫡妹不慈,对嫡母不敬,若母亲当罚,她二人也不能姑息。母亲跪祠堂,她们便去跪院子!”
此时还是正月里,院子里朔风鼓荡,时而一场小雪降临,青砖湿冷而坚硬,别说跪三天,三个时辰都要命了。
杜婧杜如一脸不敢置信。
对上杜妍冷淡嘲弄的视线,以及手上微动的鞭子,气得要说话。
“不然,我就去满京城宣扬,相府二姑娘天天惦记着自己的婚事,生怕自己嫁不出去,而六姑娘对嫡母出言不逊,诅咒亲妹妹命不久矣,红唇白齿上下一碰,竟能说出给男人舔鞋这样的话来。”
杜妍有恃无恐,这一刻仿佛与原主的性格合为一体,她指着自己的左眼,“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忠国公府又急着娶我,名声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大不了玉石俱焚,我倒要看看,相府的姑娘们坏了名声,还能有什么好出路。”
杜婧杜如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老夫人也皱起眉头,她是担心嫡长孙女儿杜婉,要是杜妍真的豁出去,婉儿说不定真就被这样一个夯货给拖累了,况且相府未出阁的姑娘还有好多个。
可就这么放过小温氏,她又不甘心,还好下人匆匆来禀报:“忠国公府世子夫人带着宋大公子上门了!”
这是来提亲的。
老夫人借口离去,杜婧杜如忙不迭地跟着走了,小温氏也要亲自待客,千叮万嘱之后也走了,屋子里很快只剩下杜妍。
她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边。
抬手碰了碰左眼。
只摸到厚厚的湿黏的纱布,左眼撞坏了,右眼里也有砂砾感,头也疼,肩膀也疼。
她一脸苦大仇深。
怎么就穿成了这个角色?
因为是相府嫡出小姐,天生自觉高人一等,原主从小脾气就骄纵霸道,可偏偏杜婉名满京城,明珠在前,其他姐妹们又爱攀比,加上老夫人的捧杀手段、杜婉的刻意纵容,小姑娘的心理就这么一点一点扭曲了。
并且她和生母小温氏并不亲,因为三岁上的时候,她左额磕了一个疤,后来身边的人总跟她说都是因为小温氏没有照顾好她,才导致她破相,久而久之她对生母便不喜了。
便是小温氏逮到机会说教劝导,她也会不耐烦,认为生母跟她过不去,可以说少女时代未经事的杜七就是个傻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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