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站在大楼天台上,居高零下的看着四周正在巡视的士兵。原本充作会堂的建筑物已经彻底变成一个兵营,装甲车和坦克在四周的空地上轰鸣着。
探照灯仍在平缓而有规律的扫视着大楼四周的空地,但原本在天台上的十九名士兵连开一枪的机会都没有,已经全部悄无声息的战死。
王直把手从唯一一个军官的胸口抽出来,鲜血几乎已经被他全部吸收,所以当尸体倒在地下时,没有任何血液浸出。
虽然还是偏爱咬断颈动脉时热流涌入口腔的那种感觉,但必要的时候,王直能够用双手来吸取血液中的能量。这种方式浪费巨大,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却显得更有效率。
比如说现在。
王直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急于杀戮的欲望暂时压制下来。
从大使馆一直追寻着大使的气味到达这里,气味在脚下变得极其强烈,毫无疑问,他被不明身份的人带到了这里的某个房间中。但王直能够听到在大使附近有上百个心跳声,这让他有些犯难。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会不会在进入的时候误伤了大使和其他人,或者是人群中的某个士兵忽然开枪打死了人质?
他开始思考着对策。
是直接杀进去?还是穿上他们的衣服混进去,然后见机行事?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翻腾着,让他心里越发的狂躁。
“你是什么人!”天台门那边,一个士兵惊慌的大叫起来。王直随手扯下衣袖上的纽扣,中指用力弹出,那颗纽扣便子弹一般呼啸着划过夜空,在士兵的头颅撞出绚烂的血花。
“我是什么人?”他低声的问着自己。
或许是天台上浓郁的血气激发了他的杀意,又或许是平壤城黑暗而又压抑的气氛让他变得情绪激昂,他忽然感到极其愤怒,许多天来的纠结和思考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为什么我总在听别人说?为什么不是我告诉别人该怎么做?
为什么我总是在躲躲闪闪?为什么我不能昂首站立在阳光底下?
为什么我总是瞻前顾后?为什么我不能让别人连伤害我身边的人的念头都不敢有?
为什么我要害怕?明明应该是别人害怕我!
他走到天台边上,脚边那些渺小的身影已经看到了他。
有人在向他开枪。
他随手挡开射向自己的子弹。
夜晚的凉风拂面而过,让他感到惬意。
他决定不再压抑自己本能的欲望。
右脚向前迈出,他坚定的向地面上的人群落了下去。
重达30吨的坦克猛然弹起,像玩具一样在广场上翻滚着,在惊惶失措的人群中制造出一片片血肉模糊的空地。
王直哈哈大笑,冲向街垒后面的士兵。
子弹像雨点一样倾泻而来,但王直却在子弹到达之前冲进了人群。他用双手在人群中制造着可怕的杀戮,有时随手抓过一个人来一口咬死,喝几口血后随手抛开;有时用手插进他们的胸膛,快速吸取能量后肆意撕成几块;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把他们打死、撞死、或者是远远抛开。
另一辆坦克在开火前已经被他掀翻,他想要把坦克举起来,却发现那些看似巨大坚韧的钢板无法承受这样的拉力,在他的双手下变形拉长。于是他跳上坦克,用力把炮塔扯了下来。坦克兵们绝望的看着他,他笑了笑,把炮管拧了下来,然后当做是棍子一样握在手里,把他们敲成稀烂的肉泥。
不远处的装甲车开始吐出火舌,机枪子弹把王直打得连连后退。他大吼一声,把炮塔扔了过去,然后高高跳起,连同炮塔一起重重的撞在装甲车上。装甲车瞬间化作扭曲的废品,哭喊和惨叫不断从扭曲变形的车辆中传出来,但这丝毫没有缓解王直的杀意。他一次又一次的跳起,落下,跳起,落下,直到它完全成为密实的废铁块。
远处有单兵火箭射过来,王直把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形状的炮塔扔过去,空中发生剧烈的爆炸,金属的碎片四处飞溅。
他沿着一条弧线冲向仍在抵抗的阵地,绝望的百济士兵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但王直总是能在爆炸前就把他们抛向旁边的人群。他把手边能够捡起的任何物体当做武器,四处投掷,数以百计的士兵就这样化为残缺的尸块,一声不响的倒在血泊之中。
终于有士兵清醒过来,哀号着四散逃开。但会堂周围的广场此时已经成了修罗场,王直追逐着每一个敢于逃跑的士兵,把他们变成尸体扔回阵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大声的嚎叫着,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种狂放的杀戮让他抛开所有杂念,体验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快乐。
鲜血浸透了他的身体,他踏出的每一步都留下淋漓的血迹,但他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他环视着已经变得沉寂的广场,开始慢慢的迈步走向会堂。
“我是谁?”
“我是世界上最强的人!”
他对自己这样说道。
“没有人能够主宰我的命运,我也不会屈从于任何人。”
“我为一个国家效力,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国家,而不是因为什么交易,更不是因为害怕和要挟。”
“我愿意做一件事,是因为我觉得那样做是对的,是因为那样做让我感到快乐,而不是因为什么人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如果有人威胁到我或者我喜欢的人,我就把他们全部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