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又过了一年。
连云宗倒是一成不变,始终屹立在这方天地中,仿佛直到永远。内门广场繁华依旧,人流不息。
盛夏的炎炎烈日,好像失去了魔力,晒不灭低阶弟子的热情,也熄不灭凌云满腹怨气。他怒气冲冲地走在人流中,差点冲撞了他人,甚至引起了护法弟子注意。他很快意识到不妥,强逼自己冷静,好在戴着斗笠,令他没那么难堪。
忽然,他见到一年前的奸商。而当时引起与洪刚冲突的青铜雕像,赫然还在摊位角落中。估计是洪刚事后反悔之故。
凌云阴笑着上前,与中年奸商讨价还价,最终以两百灵石成交。比起当初的五十点贡献度相比,价格缩水了一半还多。
“果然,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啊。”原本恶劣至极的心情,因那奸商而赫然好转。
凌云迈着方步,先找到孙雷,叫他准备些生活用品,便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径直来到执事殿任务区,混在人群中,挑选适合任务。如今,有家不能回,便只能接取任务去解决住宿问题。否则,不定那蔡麟会出什么幺蛾子!
挑挑拣拣看了半天,没找到称心任务,正打算随便选择一个了事时,水晶屏幕上又刷新了一个任务,要求恰巧是练气中期。定睛一看,却是外出宗门调查一宗灭门案,地点在山北郡,期限则没有具体要求。
凌云眼睛一亮,不及细想,立即上前办理手续。柜台后的执事弟子还他令牌,又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他,礼貌笑道:“师兄,这是那家族的一些情况,可能会对任务有所帮助,请收好。”
凌云点头收好令牌及玉简,转身来到资源大厅,照例进行大采购。他除了购买十瓶七点贡献度一瓶的培元丹外,还幸运地碰到金刀乱舞符、火蛇狂舞符、冰枪连击符、土盾环绕符等上品符箓,被他一扫而光。身后顿时怨声载道,各种恼怒喝骂哀求都有。
凌云不管不顾,又购买了幽州地图玉简,问及上品法袍,听到暂时缺货的答复,带着遗憾走出资源厅,又到坊市,找孙雷拿了生活用品及制造霹雳子所需,来到炼器殿传送区。或是杨刃及宁日未想到这茬,并未取消他出入资格,令他得以顺利进入炼器室。
翌日,略带疲惫的凌云,去向宁日说明任务情况,不顾他挽留,头也不回地到内门广场,向护阵弟子出示令牌后,出了千山万木无极阵,又穿过五行八卦颠倒阵,火急火燎地出了连云。
他料定行踪会泄露,必须争分夺秒,方能躲过可能的截杀!
连云对待低阶外门弟子有些松散。每日,均有弟子出入守护大阵,从事灵谷种植、采集灵兽草料、照料特定灵草等任务。或干脆请假去游山玩水、或到连云坊市闲逛,不一而足。
凌云在偏僻处,换上从孙雷处得来的黄袍,混进这些弟子中,走到了山脚,寻机拐进山脚小树林。
恰在此时,宗门方向隐约传来骚动,进而有两道人影御剑赶来,眨眼间追上几个练气弟子,拦住去。随即,还有一胖人影领着十几个低阶弟子,快速掠来。片刻后,他们在两个筑基修士压阵下,上前一一核实他们身份。
在其中,凌云赫然见到洪刚魁梧身影。其他人则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暗抹冷汗的他,清楚这儿无法再待,便退出小树林,拍了神行符,火速掠向南方。正好与任务地点背道而驰。他虽没透漏具体任务地点,但以蔡麟能耐,必能探到真正目的地。因而,不能径直扑向山北郡。
连云山脉由东北向西南,斜斜插进幽州腹地,而连云宗正座落在其末端。不过,说是末端,却也离山脉外的平原甚远,只与连云坊市相连。其他方向则地势依然险恶,人迹罕至。
凌云专拣难行之地翻山越岭,急走两天,然后寻找荒山,开辟隐蔽洞府,布好阵法,拿出幽州地图,研究具体行走路线。
他笃信蔡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一直封锁山门。所以,打算等蔡麟退走后,悄悄走出连云势力范围。
幽州地处大陆南部,北边是望而生畏的叹息山脉,西边是一望无际的凉州死寂沙漠,南边是波澜壮阔的南海,东面是比连云山脉还雄壮十倍的横断山脉,地理位置相对封闭,通往外界的路,对于一般人无疑是个天堑。
其中,一条是走山北郡,穿过叹息山脉中的落日大峡谷,进入大楚首府所在的雍州,继而通往雍州近邻梁州及青州。雍州及幽州的一些顶级修真门派,每隔几年便受大楚所托,对落日大峡谷进行扫荡,只是收效甚微,时有发生妖兽袭人事件。
另一条是穿过横断山脉中的月损大峡谷,先进入并州,再通过发达海路,抵达青州,进而通往雍州及梁州。而月损大峡谷情况与落日大峡谷相似。
其余便是穿过大沙漠或航行南海。不过,这两路也天灾不断、妖兽横行,除非有强大修真者坐镇,否则很难闯得过去。
幽州境内,按地理位置划分为连云、山北、漠东、连江、天南、开阳、开封、山西,以及首府所在的金华等九个大郡。而金华府,离连云两千余里,正是此行凌云的首个目的地。既然北方有强敌阻路,索性先到金华,顺道取出沐英父亲宝藏,再设法转道向北。
一个月后,在通往金华府的官道上,人数约三百的商队顶着烈日,缓慢前行。
商队外围,是由身高体壮的彪形大汉组成的护卫,内里是载满货物的大型车辆,以及商队主人乘坐的豪华座驾。前方则有一魁梧大汉,满脸横肉,背挂造型夸张的九环厚背砍山刀,骑在雄峻的枣红马上,威风凛凛。
大汉名叫殷开山,是金华府有名的镖行镖师,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人送绰号撼山裂地刀,是方圆几百里内有名的高手。
他正与身旁的粗布白衣青年闲聊着。然而,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口沫横飞地说着,白衣青年则含笑听着,偶尔询问几句不懂之处,骚到大汉痒处,哈哈笑着又引出一番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