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您要的水。”电话挂断不久,称职的宁特助就来敲门了,手里还多拿了一袋棉签和涂抹用的药膏,“脸上的伤记得——”
“砰!”房里的人没耐心等他把话说完,仅仅接过那壶水,就把门摔上了。
阮知洲坐在沙发上,随手在茶几上挑了一个干净杯子,往里倒了半杯水,温度透过杯壁传导到手指,再绵延入心,灼烫出一道长长的无法愈合的疤。
他从药瓶里倒出两枚白色的药片,就着温水入喉,感受到刺激,胃竟突然绞在了一起,食道里窜出一股猛烈的腥味迫使他冲进浴室,伏在洗漱台上好一阵干呕。
良久,镜子里的人终于缓缓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漂亮的浅棕色眼眸里雾岚涌动,唇畔渐渐凝出一个阴郁而古怪的笑容。
好久不见,楚白耀。
城堡四楼
雅致宽敞的走廊里响起稳健的脚步声,不快不慢,清晰得让人心惊,沿路的数十盏浅黄色壁灯将整条走道映得朦朦胧胧,窗外的星光也清亮璀璨。
少年迈着修长的腿走到书房前,停下脚步,涵养极好地敲了敲门,薄美的唇微启,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他清润又低醇的嗓音在悠悠回荡。
“外公……”
话音落地,书房厚重的密码门被徐徐开启,内部是全欧式装修,没有窗户,隔音效果极好,四周是紧密排布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古今中外各色的书和牛皮纸包装的档案袋。
书房里只有两人,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楚邦南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年近古稀,两鬓花白,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却将他的身姿衬托得挺拔如昔,宝格丽的深色格纹领带规矩地束成结,胸前别着一枚代表百悦公馆的皇冠胸针。他和阮知洲一样有着好看的浅棕色瞳仁,颜色却为深邃,这样一双被岁月和风波洗涤过的眼睛永远冷漠而精明,让人丝毫察觉不出情绪的波动。Adrian医生立侍在他身侧,礼貌地保持着一定距离,条理清晰地解说汇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