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字很好看,秀美但不失力道,全篇没有一处涂改,字与字的间距也选择得恰到好处,近一分嫌挤,远一分太疏,仅仅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执笔者是个为人处事都很谨慎的人。
抄着抄着阮知洲忽然写一行就用手挡一行,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别扭。
我他妈写的什么玩意儿,怎么和人家差那么远?!
有些他原本一点也不在乎的事情,开始变得重要,心里有颗不知名的种子破土而出,像无端背负了一道涂着蜜的枷锁,甘愿承受,无法解脱。
或许,相配的代价本就是一个人永久而秘密的奔赴,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也终将演变成无法刺穿的苍穹。
简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见他飞速合上了笔记本,把两个本子叠放在一起。
“抄完了。”阮知洲面不改色道。
“哦,好……”简涵迟疑地点了点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有几个瞬间,他看起来那么像个虚张声势的孩子,渴望关怀和保护,却又时刻警戒着别人的靠近。
他需要一轮骄阳,只照耀他一个人的骄阳。
简涵如是想。
“收默写本了。”莫心妍把收好的一沓笔记本放到阮知洲桌上,一改平时趾高气昂的姿态,淡淡地扫了简涵一眼,没见她有什么反应,才微微松了口气。
阮知洲甚至没有抬头,只瞟到她甲缝残留的亮片和腕部没卸干净的纹身贴,就把这人的性格猜了个大概,本子一交,立马就把头扭向一边。
做工伪劣的面具,什么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