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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处生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霉斑,淡淡的腐烂味混合着潮湿的空气,若有似无地飘荡在周围。[燃^文^书库][]
屋顶上挂着落满灰尘的蜘蛛网,一只苍蝇在网窝里等死,也许它早就已经死了,但遗憾的是没有蜘蛛来吃它。
这是一间普通到令人发指的普通房间。
单人床上铺着潮湿的草垫子,细碎的草屑支愣八翘,包裹在外层的油布破开了无数个洞,和屋顶的蜘蛛网不相上下。
在床边靠着一个木头人,与其说是木头人,不如说是一截木桩,在上边用粉笔画了两个眼睛就算是脑袋了。木桩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坑洼,似是经常被尖锐的东西在上面戳来刺去。
房间内唯一的高科技产品,也是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脑瓜顶上的一盏40瓦的灯泡儿。可惜,这个灯炮儿从来没亮过。
房间的窗户很大,大到每天太阳照进来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半个钟头。
只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站在窗前,凝视着玻璃外面的城市。
天色昏暗,铅云低垂,面色麻木的人群在街上匆匆而过。远处楼宇林立,此起彼伏,象征着这座城市的经济水平。但不知为何,总是带着一丝死气沉沉。
“要变天了。”
男人轻轻摇着头,每到阴雨天气的时候,他的肩膀就会隐隐作痛。在他右肩上留有一个疤,形状很奇怪,看不出是怎样造成的。
男人的身材很好,像豹子一样,流畅、均匀。谁也不会怀疑他的力量,每一条肌肉都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他长相并不出众,属于扔进人堆里就直接消失的那一类。但是如果你仔细端详,你会发现,他远比你以为的要英俊得多。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睛,精光隐隐,深不见底。如同寒冬的深海,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但与这神采不匹配的是,他那一脸的菜色,像是隐身于深山中的修士。几年没吃过肉,几个月没吃过饱饭一样,离远了看还以为这人肩膀上顶着棵白菜。
咚咚咚……
突然一连串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操着山东口音的汉子在门外咆哮:“嫩个拼种,都好多天了还不交房租。个比凑里,嫩爷爷是吃素的?”
“来了来了,别敲了。”
男人苦笑一声,快步来到门前,其实也用不了多快,因为这屋里总共也不能让他走上三步。
打开门。
男人不由得皱眉,顿时一股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尴尬的笑道:“叔,您别生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在宽裕我两天,保证给您补齐了。”
只见门外站着一名50来岁的汉子,满脸通红,眼睛直勾勾的,明显是又喝大了。
他“咕噜”咽了口唾沫,用力拍着对方的肩膀:“方峥啊,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嫩年轻人出来闯荡实属不易,有难处俺理应伸手帮衬一把。但是嫩瞅瞅,俺家那个憨熊(他的孩子)也不争气,前些天为了个小妹儿,把人家青年给砸坏了,追着俺要钱啊。”
方峥没有因为他满嘴脏话而生气,因为首先他不会跟醉酒的人一般见识,其次他了解这位大叔,他虽然言语粗俗了一点,但为人热情直爽,是个值得交的人。
“叔,您放心,房租我一准儿给您交齐了。”方峥勉强挤出个笑脸,心虚的说:“一天,再给我一天时间。”
“一天?”那大叔眼珠一转,气哼哼的说:“行,就一天,要是还没钱,就赶紧给俺歪门拔腚。”
“是,一定。”方峥点头。
“叔出去溜达溜达,记住啊,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那大叔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小峥啊,别怪叔,叔也要吃饭的。”
说完便转身向屋外走了出去,将大门摔得砰砰直响。
大叔名为鲁立仁,一家四口,一儿一女。
这房子并不是鲁立仁的,而是他租的,然后将屋子的两个房间全部转手再租了出去,他们一家四口在客厅拉了个帘子,就挤在客厅里吃住。方峥很理解鲁大叔,他欠了鲁大叔一个月的租金,无疑是给这一家本就清贫的生活来了个雪上加霜。
鲁大叔是跑长途的,但司机不是他,他是给人压车的。鲁大叔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家,一回家就喝酒,还喝的东倒西歪,因为这事整天和他老婆打仗。
方峥明白,老鲁并不是真的喜欢喝酒。他只是在享受酒后的片刻麻木,帮助他在这一刻逃离现实,摆脱那永远也解决不完的麻烦。
喝多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等鲁大叔走后,方峥穿上衣服,去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眼角瞥到了厨房里的一个柜子,柜子里放着半筐鸡蛋。
“不行!”
方峥摇头,继续往自己的屋里走去。但这时他的肚子似乎在跟他抗议,“咕咕”的叫个不停。
方峥站在厨房外,看着空荡的房子,他显得有些犹豫。
但肚子里的“咕咕”声终是打败了他的坚持。他闪身来到厨房内,点燃煤气灶,由蓝子里拿出三枚鸡蛋,一股脑全打进了锅里。他动作很快,也不管鸡蛋熟没熟,起锅便端进了屋里。
“老鲁,等过了这个坎儿,我加倍还你。”
方峥一口一口地吃着半生不熟的鸡蛋,他吃得很慢,吃得很香,每一口都充分的咀嚼,将食物的营养全部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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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塑料袋被大风吹得漫天飞舞,失去方向的塑料袋一头撞在了电线上,它像个认命的傻子一样挂在那儿,无论大风怎么吹它,它都牢牢的被禁锢在了半空中,上上不去,下下不来。也许它会在上边挂几天,也或许会是几年。
街道旁是一排茶餐厅,大大小小的桌子椅子摆满了人行道,各式各样的人坐在桌子旁吃东西,一个一个低头赶路的行人被迫绕到了马路上。
吃完东西的人径直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写字楼,开车的司机恨得牙痒痒,将喇叭按得比防空警报还响。按着按着似乎觉得索然无趣,干脆把车停在非机动车道,下车去茶餐厅里吃东西。
方峥椅在一棵树旁,不远处是公交站,看他的神情似是在等车。
“这该死的天气。”
方峥拉了拉T恤的下摆,在等车的间隙,慢慢活动着隐隐作痛的肩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
就在这时,街头的转角处突然传来阵阵惊呼和骚乱声。
只见两个年轻人正在拼命奔跑,一路上的桌子椅子都被撞得人仰马翻。而在他二人不远处,一个高挑的身影紧随其后,那人脚步灵活,虽然短时间内追不上来,却也让前边的俩人拉不开距离。
落地窗后面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见到此等情形,立刻站起身,大喊道:“大白天的也太猖狂了,走,去帮忙。”
他对面的男人倒吸了口凉气,一把将他按住,沉声道:“帮?你帮谁?你知道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的,搞不好是女朋友在追负心汉哪。你这一腔热血的,帮错人了怎么办?就算你帮对了,你在给人家弄出个好歹来,就你那一个月几千块的薪水,把你裤衩子卖了也不够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