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过,她终究没有举手。
“要他活的举手!!!”
方峥以愤怒的姿态举起手,恶狠狠地低声吼道。
“我。”
单启明紧跟着举手。
二比二,沈崇飞和戚寒玉对方峥和单启明。
方峥的后背在不觉间已经湿透,额角豆大的冷汗涔涔落下,汗水被他浓密的睫毛挡住,一点一点渗进了眼睛里。他紧张得连眨眼都忘了,任由汗水刺得他双眼通红,直直地盯着沈崇飞和戚寒玉。
“我……我那个……”
梅香草怯怯懦懦,欲言又止。
“你要怎么样?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单启明将她揽入怀中,双目炯炯有神的低头望着她。
“还有我。”梅香草脸颊升起红晕,声音软绵绵的。
三比二,结局很明显。
“跟他翻译,让他老实的不要吵,我们不杀他。”方峥急忙让梅香草跟越南同志翻译,越南同志被吓得嘴唇发紫,哭得半张脸都肿了。
经过梅香草的翻译后,他立刻像小鸡一样点头,双手双脚丝毫不动。鼻环男心中谢天谢地,他的小命在这几位中国友人举手投足间保了下来……
“唉……”
沈崇飞重重地叹了口气,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方峥,说:“你会死在他手上的。”
“这不关你事。”
方峥不理会他的嘲讽,起身将鼻环男拖进里屋,用他的鞋带和床单将他结结实实地捆在墙上,又将他的嘴巴塞住。
“回家别忘了烧香,记住是观音,那家伙是保险公司的。”
方峥看了看,见没有遗漏,转身向外走去。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手一掌砍在鼻环男的脖颈处,他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事情告一段落,众人立刻动身,由梅香草引着向地下暗河进发。
建在河面上的茅房起了作用,他们顺着茅坑溜了下来。长年累月的屎尿滋养,让这一块地方骚气冲天,脚下的河岸刚被沈崇飞“空袭”过,好一番“迷人”的景象!!!
众人也管不了许多,抓着满是蛆虫的楼脚,趟过屎尿积水坑,顺着河边缓缓前行。河岸两侧长着半人高的蒿草,将他们隐于其中,致使村子中的搜查人员并没发现几人行踪。
差不多20米的距离,方峥几人足足走了10分钟,全都提着气不敢放下,好像这样可以使出点轻功似的。
五人猫着腰爬上河边沙地,沿着错落的高脚楼,小心翼翼地穿过街道。梅香草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倾斜45度向下的洞口。
洞口外湿漉漉的长着青苔,阵阵水声由内部传来,经过洞口四周的聚拢,听起来像是3D电影配乐般环绕立体。
几人进得洞来,脚下松软滑溜,好在并不高,经过五米左右的下坡后全然成为平地。
方峥抬头观察,此地比他预想得要宽敞很多,长年水流冲刷,加之每年的雨季涨水,将这溶洞扩充得足有四米高、六米宽左右。
溶洞正中间流淌着湍急的河水,河水寒气逼人,幽幽发黑,深不可测,整个空间内都充满了水气和凉意。洞顶悬挂着绫罗的植物,根须盘结,猛往下扎,想要吸取河水中的养分。在这些蛛网般的根茎上吸附着细小的昆虫,散发出荧荧淡黄色。脚下的地面也布满了这种亮光,似是某种昆明脱下的壳或是产的卵。一脚踩上去形成个黑脚印,不多时又亮起荧光,也使得此处勉强可以视物。
“走。”
梅香草应了声,在前头带路,她对这幽深的暗河充满畏惧,小手紧紧牵着单启明的大手。
戚寒玉跟在二人身后,沈崇飞居中,方峥殿后。他无法让沈崇飞逃出自己的视线,他必须每一秒钟都盯紧沈崇飞,他才会放心。
高脚楼内。
鼻环男缓缓睁开双眼,一阵强烈的呕吐感直冲脑门。被胃液腐蚀成汤汁的食物顺着嗓子眼拱进口腔,酸臭的味道使得他眼泪狂流,鼻子眼儿里甚至都喷出一股呕吐物。
他心下发狠:“妈的,老子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在这让人捆住?笑话,天大的笑话!!!”
他一边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脚被缚,捆得极为结实。但这又如何?这就能阻止他那颗要成功的心?阻止他一腔伟大的热血?
他狠狠咬住牙根,猛掰自己的大手指,顿时将指关节搞了下来,疼得他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关节脱开,手掌变得柔软,慢慢从绳索中挣出,然后迅速解开双脚。
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起身向外跑去,同时见到被藏在厨房的伙伴。他扭过脸去,嘟囔道:“你命中有此劫难,怪不得我。”
说着就出来屋外,迎着村子中间一名戴大墨镜的秃头跑了过去。
边跑边喊:“大哥,我发现他们啦,我发现他们啦,他们往对面跑啦,我能上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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