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秃瓢竟然是马三爷,方峥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马三爷是何等人也?满世界也找不出几个来,在国内可以说是跺跺脚连中央都得跟着颤悠两下的角色。把他逮回去,那方峥后半辈子唯一的工作就只剩下花钱了,马三爷那秃脑袋上顶着的赏金多到让人飙鼻血!
但话又说回来,像他这么号子人物,谁敢轻易动他?上半夜把他抓进去,下半夜就全家都成为失踪人口了!!!
至于像马三爷这种大人物为什么会到这来?看样子似乎还跟沈崇飞走的挺近,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名堂,兴许跟单启明有关也说不定。单启明手里的东西价值连城,并不是“屎盘”很珍贵,而是内容很可怕,一旦流落出去,影响的将会是一大批人,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不便说名字的那两个省份恐怕就要官场塌方!!!
而且工程浩大,又牵扯无数分公司、子公司,承包人。谁敢打保票说这些外围组织是干净的?而不是某些大领导们远程遥控的?再到主要责任人,他们是如何拿到工程的?甚至没有相应手续,拿数以万计的人命在空手套白狼,这里面水深着呢!到那个时候得“死”一大片,说是牵连九族也不为过!!!
方峥心想难道是马三爷也在这当子生意里有一腿?现在为了集体利益,出面卖个人情,想把这事给摆平了,于是才找上了沈崇飞?这些没有人会给他答案,方峥也懒得琢磨这些个烂事,要是琢磨起来,哈……那乐子可就大了!
戚寒玉手指在发抖,脸色苍白,酸楚的泪水噙在眼眶里。那种不可名状的痛苦令每方峥感到心疼,他知道戚寒玉正在做心理建设,那种被仇恨和理智所折磨的撕裂感,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
究竟要不要杀了马三爷?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对戚寒玉来说,却是很严肃的事情。
如果现在她一枪把马三爷给毙了,解气的同时,却是触犯了她最初的本心。这是动用私刑,戚寒玉不想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让他死的如此痛快。她想看到的是马三爷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而付出应有的代价!日夜煎熬着等待死刑的那一天!
吕阳的牺牲一幕幕地在戚寒玉眼前重复,血海深仇终于到了亲手了结的时候,她握枪的手在发抖,心脏似是要跳出来。脑门上的血管“哏哏”地直跳,她能听到自己耳朵后边的悸动声。
反观马三爷,一脸的从容,根本没把戚寒玉当回事。笑呵呵地跟旁边人打招呼呢,他这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被人用枪指脑袋的次数都能设立新的吉尼斯世界纪录了。他这一生杀人如麻,死在他手里的人他根本记不住,谁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为谁来报仇的?正常,太正常了。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好劝说,毕竟那女人手里拿着枪,哪句话没说对在让她一枪给崩了!这可得不偿失,还是老实地憋着好,可千万别惹麻烦,自扫门前雪喽。所有人都往后退,给戚寒玉几人在中间留出个圈儿。
“姑娘。”朱子重突然推开人群,向戚寒玉走来,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缓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你听我一言,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我们遇到的麻烦,恐怕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麻烦?什么麻烦?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到朱子重身上,难道被当成人质还不够麻烦?还有比这更麻烦的事?
朱子重毕竟是当局长的人,三天两头的给手下开会,派头还是挺足的。只见他压了压手,示意大家不要吵,然后才沉声道:“外面的恐怖分子要求释放被缉拿归案的同伙,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环顾四周,艰难地说:“这意味着战争!反恐战争。而战争又是什么?”他不等有人回答,自己先说:“战争是一个国家意志的体现,如果在战争中服输了,那么输掉的是国家颜面。所以答案很简单,当局是不会,也绝不可能,释放其他那几十名恐怖分子的。”
“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们没救了?肯定要被弄死?”
“不会的,国家会救我们的。”
大家突然骚乱起来,朱子重的话几乎等于给他们宣判了死刑。他又压了压双手,说:“简单来讲,只有两种可能。一,通过谈判解决,也许我们还有条活路。二,通过武力解决,那么死伤是难免的,我不说大家也能明白。”
“没事的,大家放心吧。”刚才在大厅内跟方峥胡搅蛮缠,名叫阿柯的小伙子冷声道:“只能通过谈判解决,你们不会真的指望我们国家这些当兵的来救我们吧?你到部队里去看看,唉……”小伙子长叹一声,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