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峥眼珠子瞪溜圆，吱吱乱响的电梯门缓缓敞开，就看一名面黄肌瘦的俄罗斯男人站在外面。那人左右瞧了瞧，心道一声“布拉几”甩开膀子就往外跑。巴图像蒲扇似的大手猛拎起他的脖领子，甩手给他扔了进来。“嗨……嗨……冷静……”俄罗斯男人摔倒在电梯角落里，举着双手示意大家不要冲动。方峥这时候赶紧又把电梯门给关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被隔绝在外，几能听见减弱的嘶喊和沉重的低音。“你们是什么人？”俄罗斯男人小脸蜡黄，声音抖得像是筛糠，用俄语询问道。“我们？”巴图低头盯着他，阴沉着说：“我们是你的噩梦！！！”“我就是个会计，你们找错人啦！”那俄罗斯男人赶紧跟尤里撇清关系，说自己就是个算账的，跟他们这帮坏蛋完全不是一伙人，自己清白的跟处女一样，戴个帽子就能出家给耶稣上班了。“怎么，今天有业务要处理吗？”方峥反而来了兴致，将他给扶了起来，拍打拍打屁股上的土末子。“今天啊……”俄罗斯会计说这个地方是尤里的一个窝点，每星期他负责的区域都要将一周的营业额拿到这里汇总，然后分散成几百甚至上千个方向，通过地下钱庄把新钱洗成旧钱。今天正好是清算一周收益的时候，所以他这个会计才有了用武之地。“尤里在什么地方？”方峥问。“在他的办公室，他是个工作狂，肯定又在逐一审核账本呢。”会计扬起脸，僵硬的面孔上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能放了吗？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死啊。”二人在巴图的全程翻译下结束了愉快的谈话，这时电梯来到地下一层。幽深的回廊亮着暗红色的灯光，两旁是装修静雅的包间，偶有女人的笑声和音乐声传出。巴图给那会计和两名保安绑在一起，捆得是结结实实，随后按下修理键，电梯缓缓关上门，谁也不知道停住的电梯里边还有三个互相拥抱的男人。“保重！”“要活着回来！”巴图跟方峥握了手，二人分别向走廊的两边走去。这个地方有三个出口，两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所以巴图必须去地下的唯一出口打埋伏，免得方峥失手让尤里跑了。方峥认准方向，低着头往尤里的办公室摸过去。“前面3点钟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耳机里九尾清脆的提醒。果不其然，从前面拐过来两个人，男人穿着西装，手里牵着个一身白纱的少女。暗红色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忽隐忽现、凹凸起伏。少女双眼空洞无神，形同木偶，一看就是给喂了药。穿西装的男人拉开一扇门把她推了进去，一只毛茸茸的胳膊搂过她的腰接了过来。随着西装男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门被缓缓关住，在关门的瞬间有几个粗重的怪叫飘了出来。方峥暗自摇头，这位可怜的女孩只能交给万能的神了。刚送走少女的西装男注意到他，用俄语询问了几句，方峥半个字也听不懂，只好装傻充愣，对他微微点头。那人的声音突然变大，在怀里拿出对讲机。“操！”方峥文的不行只好动粗，一脚蹬在他腰眼上给他踹了个跟头。那人挣扎着要爬起来，方峥又一掌砍在他的后脑，那人双手一松软在地上。方峥拉了拉衣服，打开旁边的门，就看屋里三四个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他赶紧把门给关回去。拖着昏倒的西装男去对面房间，好在屋里没人，方峥抬手像扔垃圾一样给他扔了进去。方峥脑门子上出了一层冷汗，太大意了。他对着屋顶的摄像头竖起大拇指，那摄像头居然对他点了点头。“不用谢，我总不能让戚老大的心上人变成死人吧。”九尾嘿嘿笑道。“这话说得在理，给你记一功。”方峥回道。整栋建筑的监控设备已经被九尾控制，所以方峥和巴图才敢孤身犯险，这就等于他们拥有了“上帝视角”，能够全方位把握局势。“10点钟方向。”在九尾的提醒下，方峥靠进身后的门框内，等巡逻的一名保安走过他才出来。方峥悄悄打量，那名保安身材非常魁梧，腰里鼓鼓囊囊，肯定带着武器。他转来转去，有惊无险地来到尤里的办公室。但九尾却无法给他帮助，因为尤里的办公室里没有摄像头。正在方峥焦急的时候，九尾突然说：“等一等。”“他屋里有电脑，电脑是联网的，而且电脑上有摄像。”“我的天，你已经神到这个地步了？”方峥知道九尾有着他无法企及的能力，但没想到她如此嚣张。“小事。”九尾调笑一声，接着说：“我看到尤里了，但是并不止他一个人，听声音应该最少还有两个。”“你自己小心。”九尾叮嘱道。“收到！”方峥轻声应道。他活动着肩膀，他这肩膀始终也没好利索，阴天下雨的肯定要隐隐作痛。巧了外边还下着大雪，他一抬胳膊就酸胀酸胀的。方峥站在门口出了会气儿，一把拧开把手，将暗黄色的木门向内推了进去。“吱呀……”门开！尤里坐在办公桌后，穿着雪白的衬衫，低头检查厚厚的账本。桌子前站着两名脑袋大肚子圆的男人，像小学生一样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墙壁灯泛出淡红色，灯下还坐着另外两个面容凶悍的男人。加上尤里，这屋里总共有五个人。尤里听到有人，抬头看了过来，脸上先是愣住，随后露出笑容。“没想到你能找到这来。”尤里用英文说，声音充满自信，如同翻云覆雨的君王。“嗯哼。”方峥点了下头，没有过多解释。“你知道的。”尤里坐在那向后靠了靠，似笑非笑地说：“你来了这，就没机会出去了，你真的不怕死？”“也许。”方峥说着，转身将门缓缓关住，同时啪嗒一声将门反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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