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海面掀起了波浪。这令人十分讨厌,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个年轻人开始讨厌海水、讨厌涨潮、讨厌大风。他们讨厌一切看起来不太寻常的东西。
船夫最终决定先找个地方停下来。他告诉船上的人,在风浪中行使的船很容易被掀翻,他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再往前走了。这是一搜中型的摆渡船,比较宽敞。中间只有个顶棚,里面有几条凳子,两个船夫站在船头的两侧。大雨打湿了船头,被风吹乱的雨水也会被吹进船篷。三个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往中心挪了挪,船夫们披着雨篷,奋力划着船只,不一会儿就找了个岸边停下来。
这是一座山的小斜坡,正好凸出来。船夫们把船划到斜坡处,便对舱内的人说道:“出来吧,小伙子们,我们得歇一会儿。”
这毕竟不是专门的港口,岸上的泥浆有些湿滑。阿谷和洛霖都小心翼翼的走过,倒是丰原滑了一跤,差点摔地上,一路以来,他始终心不在焉。船夫把船拴在大树上便上山找躲雨的地方,他们最终找到了一块空地,顶上有个凸出来的大石头,正好可以挡下雨。然而这雨水还伴着风,虽然不大,却很容易将雨水吹进来。不一会儿丰原和洛霖还有阿谷的外衣都被淋湿。而两个船夫都披着雨篷,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丰原看了看他们,船夫们回答道:“没有多余的雨篷,抱歉。”
“还要多久?”丰原问道。
“一会儿就能停,我熟悉这雨。”一个船夫回答说道。
“我是说去苍月岛!”丰原大声的说道。言语中带点愤怒。
“呵呵…”船夫尴尬地陪着笑脸,一边说道:“这个嘛,最快也要十几天的行程。呵呵…”
船夫小心翼翼地看着丰原的表情,似乎有点慌张。洛霖一切看在眼里。他非常清楚丰原的行为,这让他想起了那天在山林里,丰原朝巴隆发火的情形。每当心情不愉快的时候,丰原很容易将之转变成愤怒,很容易伤害到别人,这点洛霖非常清楚。丰原出生贵族,虽说是公子哥,却总能取得出人预料的成绩,他在沃德镇的表现也令所有人大赞不已,女人们称他为英雄,男人们称他为勇士,孩子们把他当偶像。但无论如何,英雄也有着英雄般骄傲和自负。与可儿的分别让他高兴不起来,而船夫身上的雨篷让他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丰原毕竟是在洛霖的劝道下而来,他之所以过来,至少有一半是洛霖的缘故。于是洛霖走过去说道:“丰原,我希望我没有影响你的心情。”
丰原摇了摇头说道:“这和你无关,就算去了燕都也同样要和可儿分开。”
“真是难为你了。”阿谷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丰原看了看阿谷,又看了看洛霖,他忽然来了兴致,微笑着说道:“不难为,好戏才刚刚开始。”
阿谷听得一愣一愣的,洛霖在身后担心地朝丰原打手势,叫他闭嘴。
“什么好戏?”阿谷疑问道。
“没…没什么。”
“说!究竟什么东西?”阿谷追问道。她的性格中有着男孩般的倔强,她讨厌半遮半掩的东西。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简直就是欺骗。
然而丰原并没有搭理阿谷,他“嗯”的一声润了下喉咙,看着远方,同时也在提醒阿谷别再烦他。
“我告诉你们,”阿谷有点生气的说道,“要是你们敢对我不轨,我绝不饶你们。”
这话让周围的男人大跌眼镜,两位船夫忍不住瞄过来,看了看阿谷的身材,丰原也上下打量阿谷。但阿谷就是阿谷,她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并没有顾及别人的眼光。就像一座丰碑笔直的立在那里,接受风吹雨打一样。
洛霖咳嗽了一声,过来缓解气氛。他说道:“没人会冒犯你,阿谷,你能过来我已经很感谢。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所谓的好戏究竟是什么好戏。”阿谷刨根究底的问道。
洛霖看着阿谷美丽的大眼睛,一时着了迷,竟忘记该怎么回答,此刻他头脑空白。阿谷的眼神让他心里发虚,他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呃…”洛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好戏就是…船上会有好戏。”
丰原忍不住在一旁偷笑。阿谷眉头紧锁,两只眼睛瞪着洛霖,似乎看起来更美了。洛霖忍不住转过身去,长呼了一口气。
“好戏就是好戏咯,晚上的好戏…”一个船夫操着严重的地方口音笑道。另一个船夫也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洛霖上前说道,他又望着阿谷。“阿谷你放心,有我在,没人会对你怎么样,我保证。”
阿谷生气的看着洛霖,又看了看周围其他人,眼神里充满不屑。
阿谷尚不知道洛霖对她的情意,而丰原也不知道阿谷对他的感觉。这将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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